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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非時和薄枕到時,聖島不少哨兵和嚮導都想看看他們。
有些是沒見過他倆的, 懷揣著一顆崇拜的心;有些是曾經見過的, 想再見見;還有些,是老友,想敘個舊。
所以在辦完公務的當晚,封非時接受了霍格和年今月的邀請,參加了聖島的晚會。
薄枕雖然有點不爽,但也只是一點。
主要是他們註定今晚要在這兒過夜,這裡沒有安全屋, 封非時不會跟他做,就算是在精神圖景里也不行。
因為身體是不在安全屋的。
沒辦法, 做不了。
與其看得到吃不著,不如找點別的事轉移注意力。
尤其晚上的晚會主要是老朋友們聚一聚,成申當然也在。
封非時見到成申時, 成申身後正好跟了一隊新兵。
兩人對視一眼, 成申身邊那個少年驚喜地喊了聲:「封隊!」
他看著封非時的眼睛很亮, 滿是崇拜,卻也有些對黑暗哨兵本能的畏懼。
薄枕喜歡這個世界所有人都膜拜在封非時的腳下,卻也矛盾地反感看向封非時的那一雙雙帶著光亮的眼睛。
因為乍一看和他看向封非時的目光是很像的。
封非時看了少年一眼,語調沒有什麼波瀾:「我不是特遣隊的了。」
少年啊了聲,不好意思道:「抱歉封d…封家主,我超級崇拜您,覺醒精神核的時候我就想要是能見到您就好了……」
少年向封非時表達了自己的崇敬,這樣大同小異的說辭封非時聽過太多太多遍了,但他始終沒有因為這些吹捧而飄飄然。
封非時耐心地聽完後,簡單卻不會讓人覺得敷衍地回了句:「謝謝。」
少年那張臉莫名就漲得通紅,看得旁側的薄枕冷冷掃了眼。
在場都是哨兵,他又是針對性的,所以只有那個少年感覺到了毒蛇一般的壓迫,察覺到冰冷的視線的那一剎,少年渾身瞬間僵冷,連呼吸都做不到,肺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了。
直到封非時通過共感察覺到薄枕的情緒,輕輕喊了聲:「小枕。」
關於這個稱呼,還是上回封非時天天聽封橋念叨葉柚,喊柚子如何如何,跟薄枕提起葉柚時,順口也說了聲柚子,惹得薄枕吃醋了好久。
最後還是封非時試著喊了他一句小枕,薄枕才勉強收了點酸味。
而現在封非時這麼喊了聲,薄枕就收了自己的神通,不是很高興地看著封非時。
封非捏了捏他的手,沒說什麼,就示意了一下外人,帶著他離開了。
見封非時沒太把少年放在心上,薄枕壓了壓心裡的醋,黏黏糊糊地貼著他走。
等人走遠後,成申才帶著這群新兵們繼續往前。
有人忍不住問:「成教官,封隊…封家主的那個嚮導也很厲害嗎?他站在那,我就忍不住打寒顫,要不是知道…第一時間還以為他才是黑暗哨兵呢。」
成申抱胸冷哼了聲,實話實說:「很厲害。」
他面無表情:「和我肉搏時完全壓著我打,我根本還不了手。」
成申沒有使用過基因藥劑,他是貨真價實的S級哨兵,這就意味著……
薄枕是真的強。
成申又說:「但沒有人能強過封非時。」
他是最強的。
所以他不明白,封非時這樣有實力的人,為什麼會攀附於勢力。
——成申曾經一直在等封非時為「平民」拼出一條路。
他一直以為封非時和他的想法應該是一樣的,但後來事實告訴他不是。
成申到現在也不認為封非時真是封家的孩子,因為封非時跟他講空濛的那些事時,說得那麼真切。
不過……
成申垂眼。
他現在也知道了,是他強行將自己的理想加在封非時身上。
沒有誰對誰錯,只是每個人所追求的東西不一樣而已。
他此時也不能指著封非時的鼻子罵一句走狗,因為成申承認。
如果沒有那些財力做背景,那些政策都無法強硬地推行出來。
世界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就恢復成這樣。
.
晚上的晚會,大家齊聚一堂,每個人見到封非時時,都下意識地喊封隊,喊完才一拍腦袋:「該死,習慣成自然了,該叫封家主了。」
「封隊勿怪啊,真不是我們故意拉低您的身份,就是習慣了。」
「封隊這個稱呼真刻進我的靈魂里了。」
「哈哈哈誰不是啊!就因為這個,封橋還跟新人們說千萬別喊他封隊。」
……
大家都沒有什麼惡意,純粹是見到老友的興奮和玩笑。
坐下來後,有人要給封非時倒酒,薄枕擋了:「他不喝酒。」
倒酒的阿那卓不可思議:「封隊…啊不是,封家主,你這怎麼回事啊?怎麼還被自己嚮導管成這樣了?」
封非時很認真地看著他:「他是我嚮導,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炫耀和反諷,是封非時真心實意地疑惑。
天然黑屬性註定要噎住一干人。
勸酒失敗,他們也沒再多勸,人不想喝,逼著喝也沒意思。
三杯酒下肚後,這些經歷過戰爭的人聚在一起,難免就是憶往昔了,尤其是剛剛還喊錯封非時。
「都過去這麼久了,我還是沒習慣現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