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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非時一直是一隻手握著長刀,另一隻手握著短刀在戰鬥。
而在任山長身上分裂出數十根紅色的菌絲朝他襲來時,他直接用長刀去擋。
也不知道是他確實被影響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長刀居然就這樣從他手裡飛出,在空中旋轉了幾圈後,直接插入了任山長身後的地面。
任山長獰笑,可「他」才笑了一聲,巨大的噼里啪啦的電流聲響起,「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直接被電麻,身上所有的【寄生菌】都被電焦,散發出了烤蘑菇的香氣。
封非時甩了甩自己的手,麻痹的感覺和細細密密的痛感還是沒能消減下去分毫。
他想回頭還是要再改改這個設計。
蓄力太久,震得他半邊身子都要沒感覺了。
【寄生菌】確實不怕黑火,韌性也足夠高,就算是封非時的刀也不可能一刀全部斬斷,就好像菜刀切頭髮一樣。
看著好像無解,但早在【寄生菌】出現不久後,人們就發現了一個可以應對的點。
【寄生菌】的菌絲導電,而【寄生菌】會被電熟。
電熟了,就死掉了。
封非時在三年前從還沒完全形成災區的淞濱重傷離開後,養好傷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關實驗室里,想辦法在刀上加了放電功能。
倒不是他三年前就敗在了這上面,而是他計劃好了終有一天會再次踏入淞濱區,但淞濱區裡有【毛怪】,有【毛怪】就意味著會出現【寄生菌】。
所以他要做萬全的準備。
封非時將手裡還握著的那把60cm長的短刀收回腰間的刀鞘,用那隻手將長刀拔出。
主要是他的右手還麻著,後勁現在上來了,黑暗哨兵過于敏銳的五感,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一場凌遲的酷刑。
他感覺自己的血管和經脈都被要震碎了——
其實換做任何一個普通人,最多就是覺得有點麻,過會就好了。
封非時握住刀,正要乾淨利落地直接殺了任山長,但他的刀才出手的那一剎那,他眼前的場景又倏地一變!
而他的刀刃,直接衝著薄枕的後腦就去了,僅僅只有一厘米的距離。
封非時眼神一凝,正要變勢,沒承想薄枕一側身然後在幾個翻轉間幾乎是貼著他的刀刃往後退,在最後轉身時,也就不可避免地隔著衣物貼了一下封非時的肩臂。
注意到面前的異種,封非時也沒再變招,就這麼直接刺了下去。
而他背後的異種也是被薄枕用雷射刀狠狠地切成了兩半。
這正好是最後兩隻異種,封非時甩掉長刀上的液體,偏頭看向薄枕:「你反應很快。」
可薄枕卻是三步並作一步,快速上前,直接握住了封非時的手臂。
封非時一停。
他的五感被薄枕控制住,因為過麻而不自覺微顫的手也平復了下來。
就見薄枕表情不是很好:「哥哥,你總是這麼不在意自己。」
封非時試圖解釋:「沒受傷。」
「可你會疼。」
封非時確實會疼,可疼的是他,看起來要哭了的卻是薄枕:「你多在意在意自己啊。」
封非時無言以對。
兩人安靜了很久,薄枕並不奢望能夠從封非時口裡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他拉著封非時蹲下身去那個異種腦袋裡挖東西,換了個話題:「哥哥,這個異種腦袋裡有東西。」
他聲音聽上去還是不太高興,所以封非時問:「這麼不高興?」
「…嗯。」
薄枕應聲。
他泄憤似的一刀狠狠扎在了異種的腦髓里,汁液登時四濺,又道:「也因為那個異端老是把哥哥傳走。我和哥哥在災區里才見不到半個小時,它就又把哥哥傳走了。我都不能在哥哥身邊幫哥哥控制五感。」
要是他在的話,封非時就算不在意自己,也不會感覺到疼了。
為此他都要氣瘋了好嗎?
封非時:「……」
他一時間真的有點懷疑,薄枕之前說這是約會,然後是真的當約會了。
封非時沒接得上話,薄枕那邊就已經挖出了一枚黑色的稜錐形的石頭。
他用刀尖挑著,示意封非時看:「哥哥,你看我發現了什麼。」
指甲蓋大小,和熹帶給封非時的那一盒東西一模一樣。
薄枕似有所悟:「這裡的異種,可能有很大部分都有這個東西…這是精神核嗎?」
哨兵和嚮導的精神核也是稜錐形。
只是沒有這麼大。
就算是黑暗哨兵的精神核,也只有一厘米大小。
而這個精神核,已經超出了一厘米。
封非時沒想到薄枕會發現這個:「你怎麼發現的?」
薄枕偏偏頭,仰著腦袋看封非時。
雖然他們都戴著防護頭盔,但因為薄枕被拉入了和封非時的同頻道里,所以他們是可以彼此看見對方在頭盔底下藏著的臉的。
薄枕那張臉真的很漂亮,也很會扮無辜和天真:「因為有精神波動。」
他說:「我第一次感覺到異種有精神波動,在哥哥你來之前就…試了一下。」
他本來想說開了一個異種的腦袋,但聽著好像有點血腥,所以含混了過去。
「那一個我用手碰到的時候,居然還化成了黑色的水,滴到地上時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