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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人猜到了他的計劃嗎?
猜到了也沒事。
封非時平靜地想。
反正他會讓他們不得不咬鉤的。
封昀:「非時,你也不要什麼都自己扛。」
他輕聲:「容易動搖的人無論什麼時候都容易動搖,這是他們自己缺失作為人的驕傲,和別人無關。」
封非時眉眼稍動:「嗯。」
封昀又說:「我們這邊隨時準備好了,做你要做的事,不用擔心。」
「好。」
掛了電話後沒多久,薄枕就來敲門了。
他處理好了食材,封非時可以去他那兒吃火鍋了。
火鍋,封非時是真的很久沒吃過了。
記憶里上一次吃火鍋,還是十一歲的時候。
那時候基地管得嚴,但他們小孩子皮,基地越是不允許做什麼,就越是想做什麼。
所以一堆還沒成長完的哨兵在基地里架鍋生火,那時候封非時的味覺就接受不了很多菜了,所以其實基本上也還是熹他們吃。
他還記得楚訶還特別「體貼」地給他畫了食材擺在他面前,說給他畫餅充飢。
熹就笑得不行,說她好壞,可也忍不住加入欺負他的隊伍里,給他畫了杯飲料。
弄得封非時滿臉黑線地看著她們,直接把紙往她們臉上糊。
最後那頓火鍋是在笑鬧聲中吃完的。
後來……
那晚吃火鍋的人統共有二十六個,大家吃東西都是下一大碟,然後二十幾雙筷子在裡面搶,看誰更厲害。
如今還活著的,卻只剩下了四個,其中一個還因傷永遠離開了塔。
察覺到封非時淡淡的悲傷,薄枕抿唇:「哥哥,怎麼了嗎?」
「…沒事。」封非時咽下嘴裡蘸醬後味道鮮美的牛肉片:「想起些舊事。」
他簡單說了幾句後,察覺到薄枕放在他小臂上的手微微收緊,封非時對上他的目光,沒有再習慣說什麼沒事,而是將自己的手覆在了薄枕的手背上,包裹住他的手,很輕地捏了捏。
看著像個安撫的動作,但真正的含義不必言說,薄枕也知道。
封非時確實沒法「沒事」,但他一直在帶著他們那一份活下去,帶著他們那一份一起對抗異端。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吃過飯後,薄枕去收拾東西,封非時坐在沙發上。
他這兒的沙發也是比照封非時家裡的定做的,柔軟和舒適度足夠。
嚮導確實是不需要這些,但搬家的人考慮到了薄枕是封非時的嚮導。
嗯。
用得上的吧。
封非時掏出口袋裡的掌機,點開了亘古不變的貪吃蛇。
遊戲上面全部都是他的記錄。
因為沒有人跟封非時玩,所以只有封非時的帳號在排行榜上占據。
薄枕不在身邊,封非時玩這個也是戴著手套玩的,不然過于敏銳的五感會讓他的指腹抵在按鈕上時感覺到刺痛。
封非時倒不怕疼,只是這多少會有點影響他的操作。
封隊,玩遊戲超認真.jpg
薄枕做完飯出來,就見封非時在沙發上肅穆地看著手裡小小的掌機。
哨兵的手寬大,掌機落在他的雙手裡,顯得迷你又可憐。
封非時是暖白皮,因五感過于敏銳,曬太陽其實很少,因此皮膚白,黑色的手套和白色的肌膚相互映襯。
封非時手背上的骨線和骨節都分明,微微凸出的青筋落在薄枕眼裡,也是別樣的誘惑。
想親吻那隻手。
想舔舐過他的青筋、手指。
想讓那隻手……
薄枕的喉結微壓。
他輕手輕腳地走近封非時,垂眼去看,果不其然地看見封非時在玩貪吃蛇。
封隊日常只有在玩貪吃蛇的時候表情才會帶著幾分凝重。
封非時確實是有點緊繃著,他的蛇已經餵得很大很長,稍微錯一步都會死掉,但偏偏這時他的視野里出現了一縷銀白色的長髮。
一向專注的哨兵不知怎地走了下神,然後掌機屏幕上就出現了「game over」。
「啊。」
薄枕抿唇:「哥哥,是不是我影響你了?」
封非時回神,點了確認回到界面:「沒。」
他低聲說:「我自己的問題。」
因為薄枕的一縷頭髮走神了,確實是他的問題。
而且他也沒有覺得自己這局死掉有什麼惋惜的,他只是放鬆一下而已。
他看向薄枕:「你知道這個?」
薄枕彎眼:「知道呀。」
現在知道這個的人估計沒幾個了,他也是因為封非時知道的。
薄枕在封非時身邊坐下,就見封非時把掌機遞給他:「玩麼?」
薄枕沒有拒絕。
他接過掌機,不算很熟練地新建了個帳號。
封非時的帳號取名是「00」,取自他的編碼。
薄枕就打上了「11」。
封非時看他動作,本來還想說教薄枕玩的,沒想到薄枕會。
他隨意地開口問了句:「你玩過?」
薄枕勾勾唇,沒有隱瞞地點了頭,陷入了什麼回憶般,像是完全沒察覺自己這樣說多容易暴露:「我看哥哥玩過的。」
封非時一頓。
被遺棄之地。
曾經很有可能是哨兵。
他去被遺棄之地時,他應該還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