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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枕果斷道:「我不在意。」
他說著還有點得意:「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們密不可分。」
畢竟……
今年五月時,蔣承懷確認是黑暗嚮導了,他倒是沒作妖,甚至還顫巍巍地拜託蒼岱帶話給他,說他有心上人了,要薄枕千萬別把他放心上。
但架不住其他人問了封非時兩句。
其實也沒別的什麼意思,可薄枕還是醋得不行。
要不是封家的事壓在他身上,封非時這個甩手掌柜做得太徹底,他真會找個時間悄悄溜出去把他們全部殺了。
察覺到薄枕心裡升起的戾氣,封非時無法,選擇轉移話題:「爸說你明天休息。」
薄枕嗯了聲,抬起頭,語氣聽著很乖:「哥哥,帶我出去玩好不好。」
「想去哪?」
「去空濛,看海。」
薄枕低聲:「我還沒看見過空濛的海。」
封非時沒有拒絕:「好。」
薄枕登時就綻放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哥哥最好啦。」
他總喜歡說這些話,卻並不是敷衍。
和薄枕共感後,封非時更能感覺到薄枕的真心實意。
他有時候覺得薄枕真的很像犬類,搖晃著尾巴,蹦蹦躂躂地繞著他轉,他有時候分神一下,薄枕就要想辦法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很可愛。
.
空濛的海是真的很漂亮。
現在可以看日出日落了,住在空濛趁著空閒來遊玩的人也並不少。
因為環境恢復,海面不再是那樣灰濛暗沉,透著死寂感。
蔚藍色的大海在太陽底下波光粼粼,海水與海風都是如此的清透,令人無比舒爽。
封非時和薄枕看了日出也看了日落。
日出時,是無比震撼的。
哪怕封非時在這裡出生,還在這裡生活了五年,他也仍是第一次看見海面初升的太陽。
天際線亮起的金橙色光芒是那樣的璀璨,整整一片成了一線,將天和海分割開來,也照出了藍天與白雲。
海風帶著濕鹹的氣息和淡淡涼意吹拂而來。
日出是一個很快的過程,但每一幀每一秒都讓藝術家們想要珍藏。
「真漂亮啊。」
薄枕在他旁側說:「哥哥,難怪空濛之前會被評為世界之最。」
封非時嗯了聲:「回頭再來看日落。」
兩人都不打算下水,一個是當初災區下過的水不少,二是薄枕想把封非時捂得嚴嚴實實的。
他們去吃早餐,這邊的早餐文化也很有名,封非時小時候沒錢,封見安倒是想請他,但封非時拒絕了。
現在和薄枕一起,把每樣東西都點了個遍,也嘗了個遍。
兩人的飯量都不少,吃得完。
就是點單的動靜太大——畢竟點那麼多,多少還是惹得服務員提醒了句:「先生,我們這裡不能光碟是要扣押金的。」
兩人表示明白後,服務員就上菜了。
沒有人認出他們,因為他們做了偽裝來的。
再說也過了兩年,那份狂熱已經淡去了很多。
人嘛,總是要為自己的生活奔波的。
封非時和薄枕不僅是來看海的,吃過早餐後,封非時就帶薄枕去了自己出生的地方。
那地方早就拆掉了,現在變成了綠化帶,種了很大一棵樹。
他還帶薄枕去了他有記憶的所有地方。
兩人牽著手慢慢走在街道上,身邊不少人仍舊是行色匆匆,在為新生活奔忙。
異端和異種的災難明明結束沒幾年,卻恍若隔世了一般。
只有在路過茶樓,聽見有人說書時,才能聽到一些熟悉的字眼。
老實講,封非時和薄枕多少是有點肌肉記憶,在聽到老人家繪聲繪色地跟那些曾經在異端紀元出生,但到現在才會說話、會走路,有人類邏輯的孩子們講異端紀元的歷史,提到各種異端的名字時,兩人都是緊繃了下。
相信不只是他們,有太多曾經為這些奔波、每一次帶著賭上性命的念頭出戰的哨兵和嚮導都是如此。
封非時和薄枕還在路上遇見了西德(霍格兒子)和衛閒(駐空濛S級哨兵)。
雖然現在異端紀元已經結束,但並沒有沿用過往塔的制度,將哨兵和嚮導集中在一處管理、成長。
主要是現在哨兵和嚮導的數量比起之前集中管理時要多千萬倍。
哨兵和嚮導之間是有所聯繫的,所以哪怕四人都做了偽裝,彼此還是認出來了。
西德和衛閒笑著跟封非時打招呼:「封隊。」
才說完,衛閒又啊了聲:「現在該叫你封少家主了。」
他揶揄地看看薄枕:「還有薄特助。」
正好到午飯時間,衛閒提出一起吃。
封非時和薄枕沒拒絕,他們就去吃了空濛這邊的海鮮特產。
味道很不錯,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現在產業這些還沒完全恢復,封非時總覺得記憶里的美味,好像也就這樣了。
不如薄枕的手藝。
西德感慨:「現在不能在身上戴武器了,還老感覺不習慣。」
「明令規定日常不允許穿防護服時,我難受了好幾個月呢。」衛閒也跟著感嘆:「我到現在都還老感覺哪不對勁,一聽那些小孩說異端,就下意識想拔槍。」
封非時語氣平靜:「慢慢來,你們的生活總要回到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