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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非時無言,默默拔了一根自己的頭髮給他。
然後他就看著薄枕捻著那根頭髮,穿過了自己兩個耳洞,就暫時用這種辦法留著洞。
封非時默然了片刻,沒忍住:「頭髮會不會太細了。」
薄枕想起他那點天然黑的屬性,莞爾:「嗯,所以待會我去找點東西堵一下。」
他拿出醫藥箱:「我現在先幫哥哥處理一下傷口。」
兩人都受了傷,不過都是些輕傷。
互相處理好後,末里和年今月也過來了。
末里將一個盒子拋給薄枕:「你用得上。」
封非時眼力好,盒子還在空中時,他就看出來了是消毒棒。
封非時登時有些沉默。
為他們都知道他咬了薄枕這事。
不過他沒說什麼,薄枕接過後就把封非時的頭髮取下來放進了盒子裡,替換了消毒棒。
被遺棄之地這邊閒散很多,年今月抱胸靠著牆看他們,沒問什麼怎麼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只問:「需要給你們安排宿舍嗎?」
封非時搖頭:「待會就走。」
年今月點點頭,完全不意外:「末里跟我說了她看到的情況…封隊,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封隊言簡意賅,好像對面的人只是他的下屬一樣:「等會議。」
年今月又說好:「那我給你們安排戰艦。」
封非時沒有拒絕。
年今月低頭在光腦上操作,末里站在一旁,看著好像很閒適,但封非時注意到,她的姿態是一個半擋著年今月的姿勢,是不動聲色的占有欲。
末里…是六年前突然出現的嚮導。
封非時瞥了薄枕一眼。
這兩人骨相有五分相似。
察覺到封非時探究的神色,薄枕大大方方道:「哥哥,她是我媽媽的妹妹,親生的。」
末里揚眉,有些似笑非笑:「你就這樣說了?」
薄枕看她,聲音里找不到絲毫面對封非時的甜意:「他知道了。」
知道他原本是個哨兵。
封非時沒有問那她之前怎麼沒有管過你。
被遺棄之地這種地方,別說是親戚關係了,就算是親生父母,為了活下去都有可能賣孩子。
封非時之前就見過,有人專門生孩子賣孩子,以此讓自己活下來。
至於那些賣掉的孩子…十分之九是被送去了私人實驗室做實驗,剩下十分之一則是變成了別人的「奴隸」。
這就是這個時代。
一個法律法規、社會制度完全崩壞了的末世。
封非時不是不想改變,但他救得了這一批,救不了下一批。
只要這場災難沒有結束,這樣的事只會層出不窮,甚至或許某天會蔓延到神州。
末里有些意外,但也沒有那麼驚訝。
封非時會察覺到,很正常。
四人沒有再多說什麼,就是在上戰艦前,封非時跟年今月說了句:「你可以留心一下一個叫左溪的。」
年今月稍怔,末里似乎也想到了什麼,神色淡了點。
目送封非時和薄枕離去後,年今月與末里對視片刻,年今月挪開視線,末里追上她:「是巫溪是嗎?」
年今月低嘆了聲:「是吧,左溪…她是把左隊的姓氏安到了自己名字上。」
她神色有些複雜:「我總是想她應該沒有那麼容易死,但真聽到她的消息時又有點惆悵。」
當年…他們可是他們這一代的天之驕子,她、封昀、任敏、巫溪、左叄鑫…他們十幾個人,年輕氣盛時曾放言要親手終結這末世,還相約好等災難結束後,要一同去做什麼什麼。
後來,他們這十幾個人里死了不少人,左叄鑫也在異端入侵中戰死,巫溪作為他的嚮導,因為身為S級,不想被重新分配哨兵,在重傷的情況下逃出塔再無蹤跡。
再後來,任敏和封昀的孩子死在空濛,任敏也半瘋……
如今在這個世上以活人的身份存在的,就只有她和封昀了。
往日的一幕幕在腦海里回放,饒是年今月也不住意動,她回頭看戰艦飛遠的方向,喃喃:「就當我貪心吧,真想親眼看見這場災難結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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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架戰艦就只有封非時和薄枕兩人,封非時也終於稍微放鬆了點。
他看了眼薄枕,視線不自覺地就偏移到了薄枕耳垂上。
察覺到他的情緒,薄枕有點無奈:「哥哥,我真的沒事。」
他挨著封非時:「你不用擔心啦。」
封非時頓了頓,低聲:「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嚇到你了。」
畢竟他回想起來,能夠感覺到薄枕在抖。
「沒有呀。」
薄枕靠著他,就像是狗皮膏藥,非得黏著封非時才能說話一樣:「我那是興奮的。」
他笑:「因為哥哥那個時候好可愛,我好想親上去。可惜當時外面人來人往的,人太多。」
被遺棄之地不比神州。
神州的休息室不是透明的,也不會來來往往很多人。
——被遺棄之地是透明的,是因為常常會出現很多人待在一間,透明的就可以幫助外面的人實時監控,免得出現什麼意外。
封非時的耳廓瞬間有點熱,但他有些無法理解:「…可愛?」
薄枕重重點頭,無比認真:「哥哥那樣子盯著我,真的特別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