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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他想錯了,小騙子並沒有心悅他?
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又被喬觀星親手打碎。
是明淨的夜空中偶爾划過了一顆流星,喬觀星站起來看,又轉身牽起他的手給他指流星隕落的方向。
今天的唯物主義夜間氣象觀測兩人學習小組的效果很不理想,喬觀星組長認為沒有達到想要的目標,組員周景元明顯還沒有相信組長的真才實學,所以他決定以後要尋找更多機會,和組員周景元一起繼續研究學習。
於是周景元就聽見小騙子說,「如果現在許一個願望的話,我希望還能和殿下一起看星星。」
剛剛減緩的心跳又怦然加速,周景元垂眸,「……也許會實現。」
露台邊上伸出一根生長在檐邊的草,搖擺不定的周景元心不在焉,把那些葉子一片片拔下來,心裡數著:「他心悅孤、他不心悅孤、他心悅孤……」
等草葉子快被他薅的一乾二淨時,身邊的喬觀星早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著椅子睡去,頭一點點下滑,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周景元瞬間忘了自己數到了哪裡,才消下去熱意的臉頰又開始泛紅。
他輕聲念了幾聲,「小騙子,喬觀星。」
似乎是想把人叫醒,又怕把人叫醒。
就這麼安靜的看了一會兒,太子殿下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深吸一口氣,把人抱進了懷裡,又輕手輕腳放進房內的床上,
「知道你心悅孤,勉為其難抱你一下。」
第7章 重話
隔日,清晨醒來的喬觀星把昨夜裡沒成功的唯物主義氣象知識學習計劃拋之腦後,興沖沖地期待著出門。
他從來到大周以後就沒出過宮門,對外面的風土人情還是很興趣的,更何況還是跟著上司公費出差,吃穿住行都報銷的!
外廳里,隨行的人早擺好了飯食,赫州的飲食與京城略有差異,喬觀星吃著新奇,胃口很好,埋頭一口氣吃了兩碗甜粥三塊糕點。見太子殿下從房中走來,趕緊咽下口中的食物,非常盡職盡責的端著盤子過去推薦
「殿下您吃過早膳了嗎?這個糕點很好吃,您嘗嘗嗎?」
周景元緊抿著唇,刻意不去看他,「不吃。」
喬觀星沒在意,「那喝粥嗎?」
「不喝。」
「……」
喬觀星終於開始覺得自己的上司今天有點奇怪,他去和周景元對視,周景元就立刻把臉偏到另一邊,再不依不饒的跟著轉過去,太子殿下又會迅速轉回來。
喬觀星:?
他斟酌著開口,「我做了什麼錯事嗎?殿下您怎麼不看我呀?」
話音剛落,周景元就像是被戳到了一樣,立刻正視了喬觀星一眼,又飛快轉移目光,輕哼了一聲,「誰說孤羞於看你了!」
……沒人說啊。
喬觀星疑惑回想,什麼羞不羞的啊,他明明只是問殿下為什麼不看他。
日頭漸漸高起來,檐上的積雪滴滴答答,傳話的人來廳里,說今日剛好是赫州一年一度的廟會,現在去體察民情最合適。
周景元點點頭,幾個近身伺候的侍從便開始為他拿各種東西忙裡忙外,但太子殿下卻拒絕道:「你們不必跟著孤,有護衛暗中保護,孤不想帶太多人,顯得陣仗太大。」
幾人收拾的動作頓住,「是,殿下。」
他們看起來沒什麼反應,但喬觀星反應可大了,他立刻湊到周景元身邊,頗有些可憐兮兮的意味,「殿下,帶我一個不嫌多的吧?」
「求您了求您了,您帶上我吧。」
他真的很想出去看廟會啊!
太子殿下低頭看他一眼,又轉過頭去,看似抱怨的語氣中摻雜了些不易被察覺的得意
「麻煩,若是不帶上你恐怕是又要偷偷哭。」
「孤准了,走吧。」
喬觀星:……啊?
誰哭,他哭嗎?殿下什麼意思?
算了,打工人是無法完全理解上司的,他們有代溝,反正能開心出去公費逛廟會就很好啦!
不過喬觀星這種興奮的心情並沒有能維持很久,因為外面人實在是太多了。
城中能容納十馬並駕的主幹道被擠得水泄不通,人與人之間摩肩接踵,根本什麼也看不到不說,還又熱又悶,只能跟著認真工作的太子殿下一同被擠來擠去。
周景元此次出巡,主要目的就是體察民生,此時正忙著看廟會上賣的日常糧食布匹的價格,一不留神,跟在他身後的喬觀星就被人流往他處帶了幾步。
人生地不熟的,喬觀星怕走丟,下意識就想喊殿下,但剛開口就意識到不能這麼喊。
那……喊周景元?
不行,封建王朝直呼上司姓名,他怕不是命太長。
正猶豫著,他忽然福至心靈,恰好此時周景元也察覺到了他不在身邊,轉頭看過來,兩人隔著熙攘的人群對視。
喬觀星口中的稱呼沒咽下去,他喊:「棉棉!」
太子殿下的神情明顯怔愣了一瞬,耳朵立刻紅了起來,走近兩步把他拽到了身邊,半晌才輕聲斥責了句,「你倒是大膽。」
喬觀星悄悄抬頭觀察上司,完了,殿下臉都氣紅了,看來是很不喜歡這個稱呼。
沒有骨氣的打工人飛速道歉,「殿下,我知道錯了。」
以後再也不敢喊您棉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