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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煙不散,兩方交兵。
前來支援直面迎擊勾答人的赫然是重斐。
主將出兵,士氣高漲。
水霧下祁軍殺紅了眼,時隔數月,他們比勾答人更渴望這場對抗,他們需要一場正面交兵的勝仗來安慰幾年前的艱苦。
重斐冷靜調兵,利落乾脆地奪取迎面的勾答軍人頭。
他夾緊驚風馬腹,手執神臂弩,低呵驚風,人和馬穿過驚險兵線,藍眸微眯,隔著數丈遙遙距離,像一頭狼首,鎖定勾答軍此次攻城的主將,弩/箭射微小雨粒,震得執盾扛御的勾答兵倒退,赫然又是三支強箭瞬間追上。
失去護盾防禦的勾答主將來不及反應,一箭射破他的盔甲,一箭直插胸骨,箭/矢力道千鈞,竟震碎內臟,從那麼遠的距離……
勾答主將赫然從馬上倒下,勾答兵大亂!
誰都沒料到開春後的第一場仗以如此迅速的方式結束,不光勾答兵,連祁軍的將士都想不到將軍居然可以從那麼遠的範圍,以弩/箭奪取敵軍主將人頭。
此戰祁軍大勝,他們讓將近上萬的勾答兵血漂當場,在敵軍主將倒後,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贏下對面。
桑北彌擦了擦脖頸沾染的血漬,笑呵呵地靠近將軍。
他看寶貝似的看著將軍的神臂弩,大嘆:「將軍用此神臂弩當真用得出神入化!」他自己使得也不賴,然比起將軍,自愧不如啊!
重斐揚了揚嘴角,弩機在朦朧細雨中透出微暗的光芒,他道:「收繳戰場,回去好好犒勞將士。」
*
祁軍大捷,收到軍報時許林秀從營帳款步而出。
值守的士兵聽著營中不斷震響的鼓聲,笑道:「此仗贏得真快!」
天色不太好,他們以為要交戰一番才能結束呢。
受士氣鼓舞,許林秀也有些振奮。
他坐下紙筆,精神少有的難以集中起來,索性先不畫圖,而是隨便拿了本軍書看,翻頁片刻,把書放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半時辰後,營帳外簾隨風動,揚起後踏入一道高拔玄色身影。
許林秀愕然,望著本該在定西關的重斐,喃喃:「將軍,你……」
他話止,腰後一緊,整個人落進重斐熾熱寬闊的懷裡,能清楚感受對方強而有力的心跳。
重斐給了許林秀一個激情彭拜,火熱結實的擁抱。
他側過臉蹭了蹭許林秀髮頂,嘴裡「呵」的一笑,道:「這份功勞有你,本將專程回來犒賞你。」
許林秀:「……」
他赧然,輕輕推開重斐,仰起雙眼迎視對方。
重斐眼底笑意濃郁:「我本想試試神臂弩在戰場的威力,結果出人意料,他們預想不到,我也有點吃驚,不過沒告訴他們。」
許林秀跟著笑:「是將軍神威無匹,若人人都如將軍這般武力,祁國還懼敵人進犯不成?」
重斐眯眼,許林秀又一笑:「但祁軍有將軍作為主帥已為幸事,世上哪來那麼多像將軍這樣的人,只此一個。」
重斐滿心暢快轉為柔情,他看著許林秀不知道要說什麼合適,索性繼續抱緊人,藉機增加感情。
許林秀安靜承受了這個擁抱,直到營帳外傳來士兵傳報,許林秀示意重斐,他道:「將軍,可以放開下官了。」
重斐笑道:「心裡痛快。」
許林秀:「下官知曉。」
所以才讓重斐抱了這麼久沒有撥開。
重斐出去簡單吩咐幾件事,回頭看許林秀沒走,朝他說道:「今晚營中有慶功宴,飯可以多吃,酒不能喝。」
許林秀嘆息:「將軍還管起下官飲不飲酒了?」
重斐道:「我在關心你。」
他還有事,不能久陪許林秀,於是把人多看了幾眼,行步如風地離開了許林秀辦公的營帳。
*
這日,祁軍迎來新年開春的第一場捷報,從定西關往岳縣四周至延城附近幾城,所有人祝賀的同時,許林秀接到許家車隊護送運來的千年玄鐵石。
收到消息他連忙趕去查看,鐵石塊沉積著歲月古樸的色澤,他指腹貼著輕撫,吩咐士兵幫他把玄鐵石抬進專門的地方置放。
許林秀前些日子就帶禮登門,分別找了軍營中鑄造術高超且具有多年經驗的函人師傅商量這件事。
他把鑄件圖交給師傅們看,又將鑄劍目的坦白告訴各位函人師傅。
聽聞要專門給將軍鍛造寶劍,師傅們求之不得。
許林秀詳細寫下的鍛造方法使得他們驚奇又感慨,雖然為將軍打造寶劍實屬他們此生的榮幸,但此番行為,倒讓幾位函人師傅提高鍛造之術,比別的函人工匠多習技巧本事。
千年玄鐵石已到,鑄造寶劍的事宜在這幾日內陸續準備妥善,只等材料。
所以許林秀剛把玄鐵石運到營中工坊,幾位函人師傅已迫不及待,當即開工,誰都不想多耽擱半刻時間。
許林秀沒有公務處理時,人一直留在軍營工坊跟著參與鑄劍的每一道工序。
他不會鍛造,只能給師傅們提供思路,遇到問題,想方設法解決,每個人都沒多餘的功夫閒下。
自慶功宴後,重斐一直不見許林秀人影。似料到自己要找他,許林秀吩咐冬秋給自己專門留了話。
許林秀讓重斐不要專門找他……
想起上次兩人同行游城,許林秀就說過要送自己一份禮物,他是在專門為此準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