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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秋問:「公子,要趕人麼?」
許林秀失笑,嘆息道:「任大人貴為城都尉,趕什麼,你不怕別人定你家公子一個以下犯上的罪?」
冬秋鼓了鼓嘴:「公子別糊我,我跟公子走了一趟涑州,軍營里那麼多人敬你,況且,還有將軍給公子撐腰,為何要懼怕大人?」
許林秀搖搖頭,捲起書不重不輕地在冬秋腦袋敲一記:「你膽子愈發的大,方才那番話莫要再說。」
他自言自語:「我與將軍什麼關係?」
他和將軍,還沒發展到那種地步,怎能事事想著傍靠對方。
許林秀更衣束髮,清爽整齊地在前廳見了任青松。
雨歇未久,看見任青松衣發濕了小半,許林秀吩咐冬秋拿乾淨的布巾給對方擦拭,親自倒茶,示意任青松坐下說。
他道:「任大人……」
任青松斷了他的話:「聽聞你生病,前幾日就想尋機會來看看,又怕擾你靜養休息,拖到今日才登門。」
他專注打量,和許林秀有太長時間不見,每一眼都格外認真,似要把過去的補回來。
許林秀一笑,看不出其中意思。
「都尉大人,你我已無關係,無需如此。」
任青松嘴裡似咽了黃連苦澀,他緊了緊嗓子:「我就來看你,其他的什麼都不做。」
許林秀道:「既無公事,我與都尉大人還是少見面為妙。」
他姿勢端正,說起過去的事沒有絲毫迴避含糊,眉眼怡然安靜:「畢竟我與任家鬧過不愉快,滿城皆知。大人和我不見面是最好的,事情傳出去對誰都不合適。若大人真的無事,下官病情未完愈,還請體諒。」
任青鬆緊握杯盞的手指一捏,指節泛白。
「林秀,你要對我這般客套生疏嗎。」
許林秀起身:「大人,恕……」
任青松取出一封緘札,遞給許林秀。
他澀聲道:「這是我從爹手上拿回的一部分銀兩,憑此書據,可直接把錢取出。」
和離時許林秀羅列的債務單任明世不願意認,任青松態度強硬,以任家當家做主的姿態,從任明世手裡先拿到了這一部分錢。
早在幾月前他就把書據備好想親自送到許林秀手裡,藉此機會和他單獨相處,未料許林秀去了涑州,一走將近半年。
任青松看著許林秀的眉眼:「我早該交給你的。」
許林秀垂眸,他收下緘札:「都尉大人,下次你直接交給我爹就行。」
任青松搖頭:「不,我想見你,所以要親自交到你手裡。」
許林秀為許家爭回這份錢財,該拿的他不會拒絕,假如不拿,既是放任自己跟任家再有牽扯。
他道:「我收下了,大人請回吧。」
他迎身到廳門的漆紅門柱邊:「下官送大人離開。」
任青松起身:「好,今日我目的只為見你,見到就安心了。」
又道:「你身子抱恙,不必相送,回房多休息,好好照顧自己。」
許林秀看著任青松遠去的背影,默默不語。
李昭晚得知任青松到許宅就一直在廳外隔牆後的院子徘徊,人前腳剛走,她急忙趕到許林秀身邊。
「林秀,沒什麼事吧……」
許林秀搖頭,把緘札交給李昭晚。
「娘,找個日子把錢取到手上放著。」
李昭晚「哎」的應下。
她終究不放心,遲疑再三,選擇開口道:「青松那孩子,其實來過咱們家,在你去涑州之後,登過門,也騎馬在外頭徘徊過。」
許林秀望著暗下的夜色:「嗯。」
李昭晚道:「青松似乎對你余情未了,想跟你求和。林秀,若你們……還有情誼,你想怎麼選擇爹跟娘都支持你。」
哪怕當初和離一事鬧得許家落無數人的口舌非議,嘲笑不止,李昭晚還是尊重許林秀的心意。
許林秀笑道:「娘,我不回頭。」
李昭晚連連說是。
她道:「咱家們今後就不與任家往來。」
許林秀:「我們許家行得正坐得直,再遇任家的就人正常應對,不需要遮掩躲藏。」
李昭晚一笑:「好。」
她想起什麼,忽然問:「林秀,你、你與將軍可還……」
李昭晚當時帶人給許林秀收拾屋子,發現他放在枕下的那枚玉牌。
此行許林秀隻身一人回來,卻沒聽聞將軍的消息。
許林秀微怔,道:「看將軍願不願意回來找我吧。」
重斐是西北的狼,他許林秀縱然再有魅力,能叫一個人安心居於身側麼。
他看著李昭晚的眼睛,嘆道:「若他甘願回來找我。」
第70章
◎許家公子也太好看了(含有大量任家內容)◎
都尉府氣氛冷凝,馮淑望著老爺陰沉下來的臉色,惶然不安。
她想勸阻,話到嘴邊,卻不知道如何說起。
任明世之所以憤怒,皆因為任青松把他藏起來的那部分銀兩找到並且沒經他同意就帶走了。
半年前任青松與許林秀和離就帶走了一部分,任青松態度強硬,第一次以任家當家的身份用手段迫使任明世交出從許家獲取的銀錢。
任明世記得當時他看著這個令自己引以為傲、期盼有一番作為的兒子,滿臉不可置信,破口怒罵他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