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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對洛和寧的態度你我有目共睹,他們定會過來勸我們一番。」
又忽而一笑:「我竟不知你還有個未婚夫。」
許林秀神情不變,眉眼唇邊甚至有幾許笑意,似乎和他沒關係似的。
也正是這幅不悲不喜的姿態,使得任青松心裡刺痛了一下。
任青松道:「林秀,我和你許諾過的話永遠不變。」
他不擅長解釋,有話直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時母親在我跟小寧還沒出生時就指腹為婚,我如何能表態。況且我和他多年未見,如今和你成親四年,你對我是重要的,」
許林秀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性子如此,認定一件事就循著那個道理堅持。」
有句話許林秀沒有說,因為連他自己都把握不准。
他道:「青松,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我對你也一樣。我的眼裡容不下第三個人,你我之間需得只有彼此。」
他一頓,道:「倘若做不到唯一,就算我還愛你,亦會選擇離開。」
任青松擁緊許林秀:「這些話莫要再提,我的心永遠不變。洛和寧的事,我會和他說清楚。」
當夜許林秀意外的沒有失眠,反而睡得挺好。
他和練武進房的任青松洗漱收整,步行至前廳,沒看見洛和寧,連同以為長輩們會過來勸他的事情也沒發生。
馮淑笑招呼道:「林秀來坐,今兒後廚備了新的小菜,入喉微酸,但吃了胃口好,適合你嘗嘗。」
許林秀照著馮淑的介紹把幾道小菜嘗了一兩口,半碗清粥下腹,菜的確開胃。
馮淑道:「青松也嘗點。」
任青松和許林秀下筷的順序如出一轍,馮淑看出意思,道:「四年來你們恩愛如初,做娘的看著心裡真的高興。」
許林秀主動問:「洛公子呢。」
馮淑道:「小寧那孩子,他初到紹城沒個地方落腳,昨兒勸他在府里留下,被他婉拒了,要在城內尋個新住處。」
任明世道:「和寧初來乍到,對城裡不熟悉,找房子的事情就交給青松來辦,儘快幫他找個合適的地方,若銀錢不夠,咱們先墊著。」
任明世一頓:「當年若非洛貞相救,我這條命早就沒了,咱們家欠他們一份恩情,洛家血脈還在,就替他們好好照顧。」
馮淑頗有感慨:「老爺說得在理,青松,找房子的事越快越好。」
任青松應了這件事。
*
天色還早,許林秀沒有和平時那樣只送任青松到都尉府大門,而是陪他走了一段路。
任青松道:「爹娘的話別往心裡去。」
許林秀笑笑:「好。」
將過街口,任青松不讓許林秀再送。
他理了一綹許林秀額前亂開的髮絲:「就到這裡。」
許林秀點頭:「我看你上馬離開。」
*
他返回都尉府大門,馮淑望著他,道:「你們呀……除了天色不好時他不讓你出來,日子一暖,每年你都要送他出府,若青松回個頭就能瞧見你站著看他走遠。」
許林秀莞爾:「閒著也是閒著。」
他看著特意在門口等自己的人,猜到對方應該有話要對他說。
馮淑道:「青松是個重情義,守諾的性子,該要他擔起來的事情,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許林秀不否認:「娘,你看著爹和其他夫人在一起時,心緒可會低落。」
馮淑一頓:「這……曾經會,但老爺娶他們是不得已,且老爺不愛她們,日子一久,我便看開了。」
許林秀笑道:「娘,我不能。」
不考慮任何因素,不能就是不能。
馮淑感慨,向來溫柔看似水一樣性子的人,這份固執令她意外。
但馮淑沒有再糾著此事多說,她只是試探一下許林秀的反應。
第13章
◎衣裳就跟人一樣,看久了會看膩◎
時節漸熱,院子裡那一池的荷花相繼盛放。晌午時室內無風,許林秀靜坐一陣都能悶出些汗來。
冬秋從地窖要了些冰塊出來,用木盆裝著端進內室置放。
他不敢放多,畢竟冰塊帶濕氣,他家公子的身子經不起造,稍一不留神就會生病。
待練完字,許林秀伏在案台微微眯眼打了個盹。
冬秋小聲喚起,許林秀咽了咽有點乾的嗓子,飲茶潤喉,才應:「怎麼了。」
冬秋將托盤上的蓮子甜棗羹取下:「公子嘗嘗,放了蜜和冰塊,甜絲絲的。」
許林秀嘗了幾勺,入喉甘甜清冽,炎熱夏天喝著解暑消熱。剛動了給任青松送去的念頭,想起之前送過的一次,慢慢打消。
任青松近幾日忙,聽說城裡不是很安寧,他帶兵巡城的次數多了,街上每日都能見到官兵在各區域街道穿梭,重點盤查酒樓。
冬秋笑著問:「公子在想大人啊?」
許林秀一怔,沒否認:「啊,這碗羹可惜他喝不到了。」
「大人忙過這一陣就好啦。」
除了伺候公子,冬秋不忙時可沒閒下來過,最愛跟後廚那幫人聚在一起聽他們說外頭的事。
於是冬秋把聽到的傳聞告訴許林秀。
「城裡不知道誰帶頭鬧事呢,隔三差五就在好些地方的牆角,樹樁上發現有人貼的打油詩,字跡歪曲,看不出誰寫的。還有好多孩童在街頭巷尾不停地唱,抓了人卻找不到背後指使的,又不能拿孩童出氣,反正鬧得城裡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