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頁
他粗粗喘一口氣:「老子想你。」
藍色眼瞳里流動著直白的情念,許林秀輕輕貼近對方:「將軍。」
重斐渾身骨頭都被許林秀叫酥了,除了一處邦邦直起來。
說來也怪,許林秀對重斐的暱稱有阿斐、琢然,或者叫他全名。
但每每聽那如玉質般溫潤柔和的聲音喚一聲「將軍」,重斐是可以直接死在許林秀身上的,或者讓對方死在他的身下。
所以還沒到大婚當日,兩人糾纏著房內的茵褥軟被滾在一處。
他們早已定親,又分別半年之久,歷經戰爭考驗,情到濃時,誰也不扭捏矯情。坦坦蕩蕩的告訴地對方,讓對方感知自己有多麼強烈的渴求。
許林秀抱緊重斐健碩的身軀,份量沉,壓得他透不過氣,卻沒有制止這份失控,還用手心來回輕撫對方因動情而顯得沒那麼鋒銳冷傲的面孔。
男人汗珠滾滾,不住地蹭拱許林秀。吻他艷若桃紅的臉頰,親吻潔白汗津的長頸,長舌吮/吻的力道之重,叫許林秀止不住發出陌生的聲音。
*
已到午後用飯的時辰,管事停在主人房門外,隔著牆,腳步頓住。
半晌,管事掩嘴清了清嗓子,到後廚吩咐把飯菜都熱著,等將軍和大人有胃口了再準備。
暮色四起,府內下人將各院各廳都掌了燈,火光通亮。管事又去了一趟主院,只見門窗緊閉,主子還沒盡興吶。
日頭散後暑熱未消,此刻的風拂在面上仍透餘溫,管事掏出一張巾帕往脖頸反覆擦拭。
光站在外頭等候都汗流不止,房內是和光景自然想像有限。
管事三顧後廚,吩咐廚子備幾份清涼解暑的甜飲,等將軍出來了,指不定要餵大人喝的。
許林秀和重斐的婚事早就傳遍了,按理說大伙兒該稱許林秀為將軍夫人、或夫人。
不料卻被制止。
最後府邸的下人還是叫他大人,許林秀欣然滿意。
接受能力再強,每聽旁人稱自己一次將軍夫人,心就忍不住發顫,哄了重斐幾天對方才妥協稱呼一事。
沐浴之後,重斐掀起一件輕薄的綢衫給許林秀穿系好,沒去正廳,吩咐管事把飯菜都送進房間的前廳,多要一碗冰鎮過的甜藕蓮子羹。
許林秀靠在美人榻上,目光疏懶地掃過門窗一處。
窗紙皆換成喜紅色,明兒該成婚的兩個主角,平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為此拘束,接待的活兒都交給白宣和桑北彌處理了。
重斐本來想安排親兵把許氏二人親自接來,可紹城往返延城的道途太長,逢季候暑熱,兩位長輩真要來的話,在路上定不會好受。
所以許林秀沒讓重斐接雙親,此次大婚一切從簡,他打算下次回樂州時,在本家重新設宴。
重斐手持湯匙,舀著微涼的甜藕蓮子羹送到青年濕潤柔軟的唇邊。
「嘗幾口。」
似花瓣的唇微微泛腫,許林秀含著甜湯:「好喝。」
又推回給重斐:「甜味不濃,你喝一點。」
男人二話不說飲完餘下的半碗,掌心不忘托在他腰後按揉。
許林秀道:「吃完飯今夜就要早睡了。」
明日婚禮,要站一整日。
時下他腰酸腿乏,且身體素質本就一般,站那麼久對他算不小的挑戰。
用完飯,許林秀回房睡覺。
重斐去外頭交待工作,過半時辰回屋摟著青年陪/睡。
溫暖柔軟的身子完全嵌入懷裡,幽淺梅香夾著很淡的藥味,使得嗅者安心。
這兩個月他們都是這樣度過的,公務處理完誰都不耽擱,回家陪伴彼此,時辰一到就進房睡覺,平淡低調,很是安心。
天色未亮,許林秀摸著重斐的手扯動,反被緊扣手指。
他啞聲催促:「將軍,起來更衣。」
重斐雙手圈著懷裡的細腰,半晌,沉道:「嗯。」
管事一早就帶人在門外等候,婚服事物都備好了,下人們捧起東西魚貫而入,伺候兩位主子更衣裝扮。
下人禁不住讚嘆:「大人真好看。」
此時許林秀微仰長頸,落髮高高綰起,如瀑的青絲順在背後,用金色發冠固住。從臉頰至肩側,兩條金綠絲質的冠帶垂下,末端系成如意小結。他偏過臉,冠帶便輕晃擺動,襯得眉眼溫柔如玉。
緋紅蹙金雙層廣綾寬袍勾勒出許林秀似竹般修韌的身姿,系花紋嵌邊金鏤玉帶,羊脂乳色的鴛鴦玉扣自腰間垂下,和重斐身上的那一枚配為一對。
重斐目光膠住,掌心潮熱。光看著包裹在這身緋色婚服下依然溫柔無比的青年,恨不得再把人抱回房裡大搞幾百回合。
然而此時不行,他們要拜堂成婚。
重斐吐出一口濁氣。
身穿婚服的兩人面對面相視,眼睛從彼此身上移不開。
許林秀唇角輕揚:「將軍在想什麼。」
重斐定不可能把想搞你說出口。
違心問:「在想吉時什麼時候來。」
管事道:「就快了。」
***
將軍和許大人的婚事乃聖上親賜,無需世間那套禮節拘著。
是以沒有接親的流程,更沒有成親前不能見面一說.若真這樣,兩個人當中,重斐定先變成發瘋的那一個。
府內宴請諸多將士士兵,以及從涑州各個郡縣趕來的官員,連百姓都在外頭坐下開席吃將軍和許大人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