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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青松皺眉:「我和他並無……」
許林秀看著他:「你與他有沒有私情我不管,作為你的夫君,我不希望你和別人有過近的接觸。」
他目不轉睛:「若我每日與藺晚衣同騎出入,你作何感想。」
許林秀自問自答:「你不會給我這個機會,因為我和旁人的往來,你一向不喜、不允。」
他輕聲道:「你又要說今日有雨,巧合送他一次」
許林秀澀聲一笑,面容因清減更顯荏弱:「我了解你……還會有下次的。」
許林秀的一句話像把刀子刺得任青松前胸發疼,他抱緊許林秀:「我永遠只待你好,洛和寧,他既為任家一份子,我便將他試為同胞手足,你和他不同。」
許林秀抿唇,手指欲放在任青松耳側,卻始終沒落下。
「倘若娘和爹發話,叫你忙完公務順道從官署將他接走,你可願念著我而拒絕。」
任青松:「我會。」
許林秀笑而不語。
「若如今日一樣下了雨,或他有傷在身?」
任青松道:「府內可派馬車為他接送。」
許林秀點了點頭,臉上卻不見滿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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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事事講規矩,除了公務耽擱,每日用飯需一家齊聚。
二位夫人和嫣然小妾談扯歡樂,說起樂州時興的胭脂水粉,洛和寧表示明日從官署回府時,可順道去拿天香樓給她們稍帶幾盒。
洛和寧望著馮淑:「娘,天香樓名為桃仙的胭脂色澤紅潤,適合給娘添顯氣色。」
馮淑笑意不止,撫摸瘦下的臉頰:「你這孩子有心了。」
廳內和樂融融,許林秀視之不顧,獨坐一方,無形中將自己隔絕出安靜的天地。
一群人中凡有一個不合群,那定招人眼目。
二夫人慾言又止,馮淑目光落在許林秀身上,嘆著氣,微微搖頭。
許林秀眼波一掃,表示自己已經吃好,他起身先告退。
嫣然道:「這熱菜上來還不過一刻鐘……」
許林秀行至大門,任明世忽然說道:「明擺著給我們臉色看,飯不吃,話不說,這都過去了多久?咱們是一家人,豈有日日擺臉色的道理?」
許林秀隻字不言地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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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在傍晚前傳到任青松耳旁,主院,許林秀掃見對方隱忍的臉色,笑了一下:「若你來勸我,我無話可說。」
許林秀睡下:「我累了,晚飯就不過去吃了。」
*
府上誰都知道公子忤逆了老爺。
白日,許林秀午時睡醒在屋內吃了些東西,見天色陰涼,便叫冬秋帶傘:「去一趟鹽廠。」
時季暴雨頻繁,鹽廠的機器或許會受滲漏的雨水影響。
最初鹽廠的排水簡陋,許林秀提供了方法將其調整完善,幾年下來,有的地方恐怕年久失修,他親自過去看一眼比較安心,也省得在府里日日承受低壓。
許林秀繞過前院,迎面而來的歡聲笑語讓他注目。
馮淑猶豫一瞬,笑道:「林秀在這時候出門?興許要下雨了,記得備傘。」
許林秀淡然:「好,」
他乘坐馬車出府,到了鹽廠門外下車,望見管事送走了一位家僕打扮的人,茶灰色的衣飾正是任家僕人所穿。
他叫住管事。
管事詫異:「公子,今日怎麼得空閒過來?」
許林秀:「我來看看。」他的目光落在管事手裡,「任府送來的信?」
又道:「我準備去找爹,交給我拿過去吧。」
管事遲疑,但還是給了他。
許林秀走了會兒,叫冬秋看守四周環境。
他將信件拆了,再坦然自若的折好放回袖中。
趁任青松忙,許林秀時刻關注任明世的動向。當對方要出門,許林秀跟了過去,在僻靜的過廊里出聲。
任明世:「你來作什麼。」
許林秀把隨身攜帶的信取出:「信我沒給我爹看。」
他親手把信撕了,「今後許家不會再給任家錢,若任老爺想拿錢,找我。」
任明世緊盯著他不放。
「找你,你能做主?你能幹什麼?」
「任老爺,拿人錢財,看人臉色。」
任明世怒喊:「許林秀。」
許林秀神情冷然。
一掃往日柔和,眼前清冷凌厲的許林秀讓任明世感到陌生。
第24章
◎他不是許林秀◎
任明世沖許林秀髮了脾氣,不過半時辰,全府上下風聲鶴唳。
兩位夫人和小妾圍著任明世溫聲軟語的勸慰,任明世怒氣不減反增,道:「許林秀說這些話,置我和任家的顏面於何地?」
馮淑則是兩頭勸,老爺這邊勸解無果,只好去了主院。
冬秋在門外徘徊,見老夫人一來,忙展開手臂上前,硬著頭皮阻攔:「老夫人,公子說他誰都不見。」
馮淑擰起細緻的秀眉:「你一個下人都敢攔我?」
跟來的管事差人把冬秋架走,馮淑素來為人和善,少有像此刻一般用強硬手段做事。
任府鬧到眼前的地步,她作為老爺的正妻,沒辦法坐視不管。索性敲了敲門,擺出長輩端莊又不失嚴肅的態度:「林秀,娘來看你。」
少頃,許林秀從屋內開門,視線掃過被人壓在牆角動彈不了的小僕,淡聲道:「放開冬秋,他只是依照我的話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