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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秀兒,心肝兒,還難受不?」
重斐一口一個甜得掉牙的愛語,雖然肉麻,但發自肺腑。
許林秀真是重斐的心肝蜜餞兒,捨不得讓心肝疼。
重斐這樣一個歷經戰場粗狂豪邁的戰神,幾次想吃藥變小絕非虛言。
許林秀被餵了幾口參茶,唇邊的蒼白逐漸消退,他無聲莞爾,眼睛很亮,燦若星芒
「將軍真往蘇軍醫那兒送藥?」
重斐粗聲:「自然。」
若能減少許林秀的痛楚,小點兒也無妨。
許林秀唇越抿越彎,他雙手放在重斐耳朵不住地摸,重斐兩隻耳朵紅得能滴血,卻一下不動,讓許林秀把摸著自己的耳朵玩。
許林秀深呼吸,道:「將軍,我其實可以繼續試試了。」
重斐手臂一僵,把沉亂的氣息調整好,抱緊許林秀悶聲道:「老子來又沒有非要跟你整那事,方才你都快暈厥過去了,還想試?你想要老子擔心死是不是?」
許林秀繼續摸重斐紅得能滴血的耳朵:「可將軍難受啊……」
重斐哼哼。
許林秀手沒摸男人耳朵了,取而代之的是其他地方。
他觀察重斐的神色,看對方髮髻鼻樑滾滾滑落的汗,手指舒張又緊了緊,重斐氣息一下子亂得要命。
許林秀仰頭去吻眼前這張神情迷亂的面孔,吻那隻充血的耳朵。
*
深夜,重斐照許林秀指的路輕巧地去端了盆熱水進屋,先給許林秀把出汗過後的身子做簡單擦拭,再單獨舀一勺水給他洗手。
重斐像只大狗蹲在地上,給許林秀洗好手,還去櫃頭拿了個圓罐,挑開香脂給懷裡的兩隻手塗抹。
重斐問:「有可以擦在……的藥脂不?蘇無雲拿了老子那麼多藥,下次叫他專門做幾罐藥脂。」
他剛才浪費了一罐用來護手的油脂,用了起不到多大效果,許林秀該疼還是疼,又忍著,要不是重斐腦子還留了絲理智,這會兒深夜怕要請大夫過來了。
許林秀:「若真到那一步……真有什麼狀況也避免不了。」
重斐道:「老子才不要你受傷流血。」
他懊惱地盯著自己,手掌忽被許林秀握住。
「將軍無需自責。」
許林秀前一句還安慰人,後一句險些叫重斐透不上氣,差點因那話全身充血爆體而亡。
「將軍威猛無雙,也算天賦異稟了。」
重斐抱緊許林秀的肩膀,努力維持理智的腦袋蹭了蹭對方。
他的心肝,他的林秀真溫柔,誇起人都與眾不同。
*
天光乍破,重斐還要翻窗出去,許林秀叫他停下。
重斐:「嗯?」
許林秀笑道:「將軍,許宅的門足夠寬大,以後若來,還是從大門過來吧,何須越牆翻窗。」
重斐:「……」
他道:「有時白日忙著軍務,深夜想你也能從大門進來?」
許林秀點頭:「自然。」
重斐咧嘴,眼眉飛揚。他過去握緊許林秀的手,既然喜歡的人都坦坦蕩蕩,何況他們定了親事,那自己還遮掩什麼呢?
他就是很想許林秀,想見他才來的許家啊。
這日一早,許林秀帶洗漱完畢的重斐從自己房間走出,冬秋驚掉了下巴,管事聞訊而來,老管家勉強維持理智,火速給老爺和夫人通報消息。
重斐在許家前廳用了份早飯,許氏二人已從震驚和不知所措中緩解,此時待重斐,已有幾分看女婿的意思,不再時時畏懼對方身份帶來的壓迫。
重斐等許林秀吃得差不多了自己才下筷子,飯後,許氏兩人和許林秀送他離開。
李昭晚道:「林秀,你和大將軍……」
許林秀道:「將軍昨夜在我房裡休息。」
李昭晚和許廉:「哦哦。」
倒不再多問。
孩子都定親了,睡一起發生什麼都心知肚明啊。
第100章
◎將軍,好了◎
許宅門庭熱鬧,那場求親的大雨過後便徹底入冬。紹城陷入了寒冬的安寂,停往許宅的車輛仍絡繹不止,尤其在近些日子。
許林秀與大將軍定了親事,他的好友們陸續登門恭賀,以及跟許家關係不錯的商戶都來了。
許林秀跟許廉每日天剛亮就忙於招待,好不容易喘口氣休息,還得開始清點存放將軍府送來的聘禮。
到許家祝賀的客人著實震驚了一把,當日圍觀的百姓絕無虛言,說是聘禮塞滿長街巷尾,紅火的陣勢看不見盡頭,數著數著能把人數到頭腦發懵。
在許宅見識了滿滿當當的聘禮,客人回府後跟友人閒聊,證實他們親眼所見的聘禮並未誇大,詩興一起,還有人當場作詩記敘這場磅礴雨勢下浩大的求親陣仗。
許家公子和大將軍的親事越傳越廣,成為茶客們當下掛在嘴邊閒談得最多的話題,街上逢朋友見面,高低都要聊幾句。
許林秀之所以要清點聘禮,還真是因為家裡跟那幾座原本閒置的府邸都被塞滿了。
客人登門時,許家偌大的主宅,竟只能空出一間廳堂用於招待,甚至連偏院的廊道都放著抬進來的箱子,沒空地站住腳。
許廉一合計,決定再買幾座宅子專門儲放這些堆積如山的聘禮,李昭晚也同意。
她對許林秀說道:「那幾座院子是爹娘專門給你留的,本該讓你隨時有地方住下,走哪兒都方便。如今房屋不夠,那就多買幾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