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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搭王庭一向以騎兵為主,擅長游擊。這幾次攻城,騎兵步兵對半,可見戰馬並不充足,今年西北嚴寒的雪期長,他們想趁機扭轉勢頭,畢竟數年難遇的機會只有一次。
重斐道:「西北的這場雪,可為幾十年罕見了。」
許林秀撫摸男人削瘦的面孔:「將軍辛苦。」
重斐傲然一笑:「這半年比起過去不值一提,老子如今只想早日平了邊關的亂,好和你成婚。」
那狂妄的口吻一變,又成了黏人大犬兒。
男人圈緊許林秀的腰:「林秀,老子想和你大婚啊。」
許林秀反手抱上微微躬身和自己擁抱的男人,神情婉轉:「我有一物想送給將軍,不知……」
話沒說完,重斐藍眸灼亮:「送我什麼?」
許林秀起身,走到櫃前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金絲木盒。
當著彼此的面打開,露出裡面兩枚圓形的東西。
重斐問:「何物?我沒見過。」
許林秀輕聲解釋:「我自己做的戒指。」
「戒指?」重斐盯著兩枚尺寸不同,款式一樣的戒指,「和我們帶的板戒有什麼區別?」
許林秀道:「此物在我們那個時代,叫做婚戒,只有成婚的兩個人才會戴。」
重斐精神一震,率先取出那枚大的。
「將軍,」許林秀莞爾,他接過重斐拿起的婚戒,在藍眸炙熱的注視下,執起對方左手,緩慢把婚戒套進無名指。
他道:「左手無名指上有一處血脈與心臟相連,所以在我們那個世界,把婚戒戴在無名指表示對婚姻,對彼此的忠誠。」
重斐展開套上婚戒的無名指,方才許林秀給他親自戴上時,心跳無端加快。
他低喃:「還有這種說法。」
遂拿起剩下的那枚婚戒,把許林秀左手放在掌心摩了又摩,為其戴上。
「這樣?」
許林秀笑道:「嗯,若將軍要練武,或忙其他正事,戒指耽擱你,把它取出收好就可以了。」
重斐:「不取。」
夜裡自是同榻相擁而眠,兩百個日夜的分別,重斐碰一下許林秀就難熬。
本該到時辰睡熟的許林秀在暗光中幽幽睜眼,轉身主動抱了下背對他輾轉的男人,臉貼在寬厚的脊背後輕蹭。
「將軍……」
重斐呼吸一緊:「吵醒你了?」
猶豫著要不要去對面窄點的榻睡,可又捨不得跟許林秀分開。
衡量間,背後的青年翻身而起,雙腿一夾。
重斐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盯著橫跨於身上的人。
青年此刻眉眼朦朧慵懶,俯身吻了吻重斐。
重斐掐緊掌心的柔韌細腰,氣息粗緊。
他皺眉,遏制道:「別,蘇無雲還特意叮囑我不能……」
許林秀眉眼柔情似水,懶懶的,帶著幾分主動,下一刻重斐衣衫的布帶直接被拋了。
重斐:「……!」
許林秀盡力攏起五指,秀眉輕擰,時而仰頭親一親重斐的臉。
重斐包起他的手多施了份力氣,許林秀手心滾燙得要命,差點合不攏。
他喃喃:「不會疼嗎?」
重斐:「不。」
髮髻都是汗,吐出幾口渾濁的氣息。
很久之後,重斐鬆開許林秀的手,喟嘆:「爽……」
後半夜許林秀睡得沉,堪堪饜足一會兒的重斐抱著人挨到天將灰亮才睡下,始終不願到對面的小榻。
*
用過早飯後蘇無雲來給許林秀診脈,瞥見將軍面帶少許春色出門,遂問:「大人,你和將軍……」
他明明叮囑過將軍對大人不能太禽/獸的。
許林秀耳根微熱,解釋:「沒有。」
蘇無云:「是嗎。」
許林秀點頭。
蘇無雲道:「大人還在調養,注意點好。將軍血氣方剛,不能太縱容,這都是為了以後。」
許林秀:「嗯。」
他問:「將軍的暗傷恢復如何?」
昨天晚上他觀察過重斐身前背後留的傷痕,所幸沒找到新添的傷處。
蘇無云:「一直在治,將軍比從前配合,怎麼治都接受。」
繼而嘆息:「過去幾年才棘手,將軍認為沒有大礙,殊不知暗傷拖到越晚越棘手,等年齡大了才顯出毛病。」
將軍和許林秀好上,真的變了。會惜命,再強的體魄都需療理調養。
蘇無雲笑著說:「將軍遇到大人也算一物降一物。」
午前配合蘇無雲的診治,晌午之後許林秀出了一趟門。
天色難得見晴,日光映雪,他帶冬秋和趙銘到四處走走。
府邸離街市不遠,路上出行的人甚少,過了街口附近,就到軍營的範圍了。
值守的士兵執禮道:「見過許大人,可是來找將軍?」
許林秀雙手攏在袖口內,揣著暖爐子,含笑搖頭:「隨處走走,不用特意向將軍通傳。」
他們從紹城送來的軍需物資到了,這幾日正在陸續給邊關的將士們紛發。
不遠的前方許多將士正在排成長隊,每人都分得一件厚實的冬衣和冬鞋,這只是第一批到的物資,等後續朝廷的物資也送到,將士們得的物資會再多點。
一位老將牽著幾匹馬,扭頭喊身後的孩子跟快點。
小孩個子不及成人大腿,踩著雪地跑起來顛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