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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斐道:「嗯。」
他看人從不出錯。
就算許林秀真做錯了事,他也會……
深想一番,重斐相信自己絕對沒有處罰對方的念頭,他這顆心基本完全偏在這人身上了。
他扯扯嘴角:「你方才叫我答應什麼事。」
許林秀喚醒冬秋,瞥見冬秋驚愕大張的嘴巴,道:「去後廚拿份熱食來,另外吩咐人在西側的屋子備好熱水和枕褥。」
冬秋原地呆滯,許林秀道:「莫要發呆了。」
冬秋:「哦……哦……」
小僕跑了時候仍以為自己魂游天際才產生幻想,否則將軍怎麼會深夜驚現公子房內?
將軍不該遠在西北邊城嗎?
太不可思議了。
屋內,許林秀迴避重斐驀然灼亮的雙目,笑道:「將軍先聽我的,用熱水泡泡身子驅除疲累,再吃頓飯,聽完後就去休息吧。」
他道:「時候不早,將軍路程奔波不容易,我自作主張為將軍在院內備間屋子,片刻後還請將軍去睡下休息如何。」
重斐好想握住許林秀的手,把他抱在懷裡,不知道怎麼對這個寶貝了。
他的貼心細緻真讓自己半點拒絕的念頭都沒有。
他話說得也是誇張:「莫說吃飯睡覺,就算你叫我下一刻上刀山滾油鍋,絕無猶豫。」
許林秀莞爾:「將軍說笑了。」
重斐道:「對你我是認真的。」
此時又要暗中計較自個兒笨拙,言不盡意,說的不及想表露的感情的萬分之一。
許林秀輕輕:「嗯。」
於是他把幾日前發生的烏龍事件告知重斐。
重斐初聞先皺眉,繼而無語,隨後神情滑稽,似乎在問這也可以?
最後眉頭雖有鬆緩,語氣仍然不善。
雖然屬於誤會,可也因此得知許林秀身邊潛伏了那麼多對他抱有心思的人。
包括那個誰,對他余情未了,還想跟許林秀藕斷絲連,重修舊好呢。
他暗暗咬牙,沉道:「做個男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決定放開的人當初不珍惜,如今追悔莫及像個什麼樣子?」
重斐醋意滔天,渾然不顧自己跋山涉水趕回,不修邊幅的模樣,當著許林秀的面就要袒露心意。
冬秋在門外敲了敲,道;「公子,熱食和水都備好了。」
許林秀招呼重斐到小廳坐,他看人不動,只好披了件外衣起身:「將軍,過來吃東西。」
重斐目光里只有面前這抹細瘦卻挺拔的背影,許林秀開口,他就跟在對方身後,像只被安撫得溫順下來,渾身皮毛布滿沙塵且凌亂的大狗兒。
深夜要休息,許林秀吩咐冬秋送來的都是容易消化的食物。
他舀了碗湯:「將軍,嘗嘗。」
重斐路趕得匆忙,腹中飢餓,這會兒不說話,開始大口吃飯。
腹飽,他去隔壁房間前,回頭盯著送他的俊美青年,斟酌再三,還是選擇開了口。
「我進屋時的那句話發自肺腑。」
許林秀需要仰頭才能完全看清楚重斐的容貌神情。
只見重斐嚴肅:「許林秀,我雖是個粗人,卻不比誰差,素來更不好沾花惹草,有足夠保護你的能力。若……你真有打算成親,請先考慮我如何。」
第75章
◎若你敢答應,立刻同我成親◎
一早起小雨,地面微潮,天色灰陰,帶了早秋的涼意。
許林秀就著盥洗盆內的水洗漱,擦完臉,首先問冬秋另一屋的那人:「將軍怎麼樣?」
小僕搖搖頭:「冬秋不知,還沒動靜。」
許林秀穿上月白色常服,到了西側的屋子敲門。
無人回應,他把手放在門上,微微推了一下就推開了門。
視線越過小廳,繞身而入,人去樓空,連屋內各處都收拾得整整齊齊,似乎昨夜不曾有人住過。
他站在原地莞爾。
心想重斐來時如風,走時亦然,誰都沒打擾,真不像那個身份能做出來的,不過倒是灑脫性子的做事風格。
冬秋左右環望,還特意跑到窗戶後端詳,發現沒有任何腳步的痕印。
許林秀問他:「看什麼?」
冬秋道:「將軍何時走的,一點聲響都沒有。」
小僕滑稽的神色叫他忍俊不禁:「你莫非以為將軍從窗戶離開?門又沒關。」
冬秋傻眼:「將軍武功高強,話本里不都寫行走江湖的人素來最喜歡翻窗戶了……」
許林秀止不住笑意:「叫你多練字,你偏多看話本。將軍身居高位,可不似江湖作風,而且單獨憑一部分人的做法來定論所有人,未免過於武斷。」
他輕微一頓,語氣溫和:「千人千面,每個人都獨一無二,適才那樣的念頭自己私下想著樂一樂還成,但不要給人下定論,這樣不合適。」
冬秋被公子藉機傳授教育,並沒有不服氣,反而虛心點點頭,乖巧聽話。
「多謝公子,冬秋受教了。」
他自己往嘴巴打了打,還道:「冬秋一時得意忘形,竟然背後議論將軍,是冬秋不對。」
許林秀帶小僕去前廳跟兩位長輩用飯,許廉半年來接管白糖生意忙得很,有時太忙就在外頭直接休息了,近日回許宅才得知求親的烏龍事件。
作為長輩,自要寬慰孩子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