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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靜候的人低頭噤聲,好奇心起,卻不敢光明正大探究。
許林秀還欲開口,任青松穩了穩心緒,道:「你我同朝為官,若有事務纏身,予此便利不會受人苛責。」
許林秀也知道自己在城門外多停半刻任青松就不會走,他將通城文書遞給任青松,檢查登記後,很快被放行。
馬車駛進城門,長街落滿了水,泛出濕/漉漉的光。
驟雨之後出攤的商販還很少,整潔的寬道只有出入城門的商旅和行人來往。
冬秋朝城內張望,紹城一如走前繁榮,就算下過雨,浸了水的大街小巷難掩此城興盛的煙火氣息。
冬秋把視線從街巷轉回公子身上,許林秀對他示意:「莫要擔心。」
又吩咐:「一會兒到了家裡,此市無需聲張給任何人知曉。」
冬秋聽話:「好。」
*
李昭晚早在許宅大門外翹首等候,聽到聲響,立刻跑了幾步,很快迎見車輛。
為首的馬車停靠,飄動簾幔下露出許林秀文秀優雅的容顏。
他探出半身,扶著車夫的手款然落地,走到李昭晚面前和她輕輕抱了抱。
李昭晚神色動容,緊抱他上下打量,眼中含淚,喃喃道:「平安回來就好。」
幾步距離都要緊牽他的手,怕人跟不上。
許林秀心中軟酸:「娘,讓你擔心了,我沒事。」
李昭晚道:「你爹還在外頭,聽聞你今兒回家,最遲過半個時辰也要趕來了。」
許氏兩人和孩子團聚,吩咐後廚一早就開始準備,滿桌佳肴,許林秀不想拂逆長輩的心思,比平日多食一碗飯和湯,回房後壓著不適的胃,伏在盥盆吐了會兒。
冬秋急著要去找大夫,許林秀吐完稍緩:「別驚動老爺和夫人。」
他有些疲倦地坐在軒窗之後,月色朦朧,似籠著層煙霧,婉約柔和。
驀然之間,他眼前浮現延城邊關蕭涼獷然的夜色,還有那人鋒利颯然的英姿。
第69章
◎看將軍願不願意回來找我吧◎
時至暑夏,驟雨來得最急切的時候。
自許林秀回了紹城起,當夜就開始陸陸續續地病著,先是畏冷,轉而低熱,輕咳不止,成日臥在床榻疲睡。
偶遇天晴,也避著暖和無風時在院裡走走坐坐。
從西北回到樂州,他這副敏/感虛弱的身子適應季候和環境需要一段時間,大夫示意不必緊張,放鬆心緒更有利於將狀態調養回來。
所以許林秀並不著急,他性格溫然,擁有強大的耐心,安撫李昭晚後,再向軍武司告了病假。
上頭很快批准,且軍武司還派來人攜了禮品登門,對他此趟的涑州之行加以慰問,病假都多准放一個月。
等這個長假結束,時節要從季夏臨近孟秋了。
李昭晚把軍武司的人送出門,她抬手輕理髮髻,回房後轉到銅鏡前端詳鏡中的自己,朱釵髮飾皆規整妥帖,沒叫許林秀在官家的人面前失了面子。
許林秀得知李昭晚的擔心,啞然一笑,道:「娘,不必如此緊張,咱們盡完該有的禮數,旁人不會說三道四。」
李昭晚道:「你好不容易當得官,是咱們家裡最爭氣的人,娘才不要落給旁人半點背後嚼你舌根的可能。」
無論許林秀怎麼勸阻,李昭晚在這點很堅持。
並且她得知許廉曾經做的事,還一併要求許廉這回須嚴加改正,否則又要讓他們孩子為他們奔波受累。為人父母,都想守護孩子,反過來叫孩子擋在身前護著,讓他們
耿耿於懷一陣。
許家白糖的生意蒸蒸日上,手頭有些閒錢的基本都成買些嘗嘗味兒,還未普及到尋常百姓能嘗一兩口。
白糖供不應求,上層對白糖需求的量很大,有錢人家都會買白糖,要推動祁國百姓都能嘗上白糖,許家任重道遠,要的事還有許多。
許廉忙得腳不沾地,有些商戶送來的合作文書交由許林秀處理。
他如今有官職在身,和許家生意往來的商人都給足了誠意,若竟攀扯些關係,哪怕少點都是好的。
許林秀處理完商戶文書,收到藺晚衣差人送來的信件。
得知他回到紹城,圈內的友人都想替他接風洗塵,設宴慶賀。
藺晚衣在信中詢問時機,又聽聞他臥病在家中,是以沒有冒然舉辦,想等他身子恢復再請大伙兒相聚。
許林秀知他們的心意,感動之餘,吩咐藺晚衣不用準備的過於奢靡。他如今為朝廷謀事,祁國巡法治理,做了官不適合聲張行事了,權當友人小聚即可。
於是在許林秀靜養期間藺晚衣把私下關係不錯的朋友都聯繫了一遍,等許林秀病癒,他們不去酒樓,在藺家尋一處雅致僻靜的樓宅,安排自己人準備這次的聚會接風宴就已足夠。
許林秀和藺晚衣一來一往的書信,他身心放鬆,不出十日身子就好轉大半。
這日傍晚前有一場急雨而降,長街水光淌了一路,任青松打馬在許宅門前停下,登門拜訪。
冬秋在前院得到消息,忙小跑著給公子傳話。
許林秀合上書籍:「他怎麼會過來?」
於公於私,他和任青松若無緊要的事情,其實沒有見面的理由,就算兵營有兵甲需求,任青松要找人,還輪不到他,找軍武司負責相關事宜的人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