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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江銜抬手捏了捏小徒弟泛紅的耳垂,抬手把點到為止的人又攏了回來,低眸又重新覆了上去,在交融的間隙中輕聲說道:「只是找不見你。」
他們在幻夢中又隔了千餘年的生死。
扶飲被柔軟靈活的舌尖掃蕩了一圈又一圈,不知名的異樣感覺從相勾連的柔軟地方衝上後脊和大腦。扶飲最後被親得腰軟得不行,分開之後一邊平復著呼吸,一邊勾著江銜,探出舌尖,輕輕舔了一口他突出的喉結。
江銜喉嚨動了動,目光落在小徒弟的面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神情不知為何微妙起來。
扶飲等了自家師尊這麼久,此時只顧得上撩撥剛醒來的師尊,自然沒有怎麼注意到他微妙的神情。
剛開葷的人總是食髓知味的,江銜被懷裡的小徒弟胡亂地蹭來蹭去,不由得無奈嘆了口氣,嗓音微微帶了點啞意,「……很喜歡?」
這句喜歡江銜在之前的親密無間中說過許多次,都為了逼著扶飲開口承認一些不可言說的東西,那種戰慄著攀至雲巔的感覺被人完全掌控,強勢收回又強勢給予著的感覺讓扶飲不自覺地打了個顫。
然而即使曾經被逼到崩潰嗚咽渾身顫慄,然而如今的扶飲緩過了那陣可怖的浪潮,記吃不記打,仍舊敢不知死活地繼續撩撥。
他屈膝蹭了蹭江銜,小聲說道,「師尊,您不是都問過了嗎?怎麼還問啊。」
江銜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扶飲還沒明白那是什麼意思,曲起的膝便被江銜探入的微涼指尖冰了一個機靈。
……
扶飲神智模糊不清地嗚咽出聲,他被江銜捏著下巴的時候,不知為何竟是聽見了清脆的銀鈴聲。
那聲音他耳熟得很,但是問題是,怎麼會出現在這?
然而扶飲的腦袋裡已經被鋪天蓋地的潮湧淹沒,已然失去了思考能力,還沒等他想個明白,便再次被逼出了喉間的泣聲尖叫。
隨後,再一次從巔峰落下,不由自主地渾身發抖的扶飲被江銜正面擁入了懷中。
扶飲額頭抵著江銜的頸窩,隨著他的動作如驚弓之鳥般一驚一乍地發抖,卻忽然抵上了某種冰涼的物體。
扶飲下意思抬頭看去,下一刻,他便淚眼朦朧地看見江銜頸間那條熟悉的細長墨色頸圈。
純銀的鈴鐺被他抬頭的動作撥得脆響起來,扶飲驀然睜大了雙眸,被沖昏的頭腦也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江銜伸手溫柔地拂去他眼角洇出的淚,而直到這時,扶飲這才看清不僅如此,江銜的手腕上也戴著沉重黑色的鐐銬,內圈也同樣覆有一層柔軟絨毛。
扶飲:「?!」
他後知後覺地去摸自己的儲物戒,卻發現裡面本該被他慌忙掃入的東西此時都不翼而飛。
扶飲當場宕機。
不、是、吧,師尊怎麼這也能知道?!
江銜看著他的神情,低低笑了一聲:「我只是融合神魂碎片,又不是封閉五感昏死過去——想什麼呢?」
扶飲:「……」哦豁。
被靈力烘暖的細長鏈子相連在江銜手腕處,隨著起伏的動作細細拍在扶飲白皙的皮膚上,扶飲只要一伸手就能拽過鏈子,控制住師尊的雙手。
然而先不說他此時已經被加快的節奏打得破碎不堪,那條細鏈又在他面前搖晃不定,力道不大地磕在自己身上,不疼,但卻帶著微微的癢意,是很奇怪的感覺,扶飲說不出。
銀鈴聲聲迴蕩在耳邊,江銜便帶著他的手,按在了自己手腕上的玄鐵鎖銬上。
扶飲伏下身去,顫抖發軟的腰身弓起,不知是被什麼逼出的眼淚浸在了江銜的鎖骨處,他顫聲嗚咽道:「師尊。」
江銜輕輕應了一聲,說道:「不喜歡麼?」
扶飲撐的時間太久,雙膝微微發抖,終於沒有忍住墜落了下去,驀地尖叫一聲,緩過渾身劇顫後,眼淚流得更凶了。
他捂著發燙的小腹,什麼也沒說,只是喊著江銜泣聲道:「師尊……師尊。」
兩人便就著這個姿勢緩了緩,指腹細細擦過他洶湧的淚,低聲問道:「怎麼了?是師尊哪裡不好麼?」
扶飲幾乎是下意識就搖頭否認了。
他吸了吸鼻子,伸出微微發抖的手三兩下乾脆利落地解了江銜手腕上的撩扣,猛地把它丟在一旁,隨後默不作聲地埋進了師尊懷裡。
江銜輕撫著他的脊背,溫聲道:「飲兒不喜歡便不要了。」
扶飲喉間堵得說不出話來,他只是在江銜懷中搖了搖頭,啞聲道,「對不起師尊。」
他忽然發現自己其實並不能接受師尊真正被鎖鏈加身的樣子,更不能接受師尊委屈自己折下傲骨來滿足他這些奇形怪狀的想法和愛好。
扶飲從來沒有否認過自己想把師尊鎖起來,包括剛才趁著師尊沒醒的時候自己隨心所欲的動手。扶飲之前沒有這麼大反應,大概是當時的他只覺得那是一次他對江銜不知情的,淺嘗輒止的嘗試而已。
可如今江銜自己自動自覺地戴上了,扶飲卻酸澀得說不出話來了。
他的師尊。他清風明月,萬人敬仰的師尊。
他好不容易拼湊出七七八八送回神壇上,凜然不可侵犯的的明淵仙尊。
怎麼可以被這樣具有狎昵意味的鎖鏈扣住雙翼,從此告別蒼穹,苟活於囚籠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