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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迅速反應過來,衝出來拿著自己的儲物錦囊,對著落荒而逃的煞魔便是一撈,能撈多少是多少,裝滿一袋又換另一袋,把在場其他弟子和對面的煞魔們都看呆了。
這個動作像是打破了青陽宗眾人往日對於煞魔碰不得沾不得的印象,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之後,便紛紛拿出自己能夠儲物的空間法器,加入了捕捉煞魔的大軍。
對面的煞魔修者們氣得差點背過氣去,連忙控制著低級煞魔們迅速撤離,然而青陽宗弟子們即使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永遠無條件服從明淵仙尊的命令,在發現煞魔們都只顧著逃跑的時候,反而抓得更來勁了。
局勢瞬間顛倒過來,一方堵截一方奮力突破的局面變成了如今你追我逃的畫面,著實有些滑稽可笑。
煞魔們只是體內煞氣供給變少了,不是感染侵蝕功能沒有了,然而這些方才還被他們打得頻頻後退的人族們如今卻像打了雞血一般,抓低級煞魔們抓得十分熱血上頭,連自己身上的傷口被煞氣鑽入都顧不得了。
畢竟這種程度的煞氣感染他們尚還可以接受,只要得到及時的救治,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然而此時再用煞氣去侵蝕感染人族,消耗的可就是煞魔們自己的煞氣了。
消耗歸消耗,關鍵是這麼短時間內,他們根本無法深入侵蝕,而無法深入侵蝕,就等於沒用!
這還浪費什麼煞氣啊。
於是煞魔修者們紛紛放棄了回擊青陽宗眾人,而是迅速撈了自己這方帶來的煞魔轉身就跑。
等到煞魔宗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眾弟子這才氣喘吁吁地抱著各種儲物法器回來邀功,大聲道:「宗主!白長老!你們看看這些夠不夠!」
封停桑瞠目結舌:「……」
*
直到如今扶飲再次動用禁術未遂,江銜才知道他的身體究竟已經到了怎樣一種糟糕的程度。
扶飲之前應當是用過好幾次禁術,反噬一直堆積疊加在體內,扶飲仗著魔族能夠自愈的體質為所欲為,根本不當一回事。
如今這下禁術被江銜中途打斷,回饋回來的反噬雖然輕了不少,然而卻像是導火索一般直接點燃了扶飲體內其他的幾重反噬。
扶飲在半途之中便無聲無息地陷入了昏迷,江銜當時好懸沒有直接帶著扶飲沖回青陽宗找醫宗。
然而下一刻,他的理智驟然回籠,才想起扶飲如今已經不是靈修,找醫宗也沒用。
最後江銜反反覆覆探查著扶飲體內的情況,確定了他只是反噬太過嚴重,觸發了身體保護機制,所以才陷入了昏迷而已。
還學會騙人了。
江銜低下眼眸,看著面色蒼白的扶飲心道。
分明說自己親他一下就不疼了,下一刻連撒嬌蹭他的動作都毫無徵兆地停了下來。
江銜抿唇,無聲嘆了一口氣。
最後,江銜從扶飲儲物戒中隨便取了一把靈劍用作代步的飛劍,直接帶著陷入昏迷的扶飲回了九重天。
煞氣封印被徹底加固封鎮,江銜當時特意留了一個小口,就是以防完全封印的話,剩餘的煞魔們會因為無法定期吸收煞氣而失去理智。
煞氣存在於此間千餘年,連煞魔宗這樣的有序組織出來了,其他地方難保不會有第二個煞魔宗。
煞氣給人間帶來的影響是深根蒂固的,若是徹底封死煞氣源頭,到時候所有潛藏於暗處的煞氣煞魔們短時間內失去理智發瘋起來,他們怕是很難完全平息招架。
到了魔界之後,江銜帶著扶飲直奔九重天,路途上經過了許多形形色色的魔族,他們看見一身白衣染血的江銜面無表情地走過,心裡不知怎的有些犯嘀咕:「這人……怎麼這麼像那誰啊?」
「誰啊?別話說一半啊。」
「還能是誰,之前因為煞氣魂飛魄散的那位,叫什麼來著?明元還是啥?反正尊上為了他幹的那些事情都蠻瘋的。」
「嘿,那我們要不把他抓了,然後獻給尊上?」
「……」
江銜停頓片刻,淡淡地瞥了方才議論不已的魔族一眼,抬手攏了攏披在扶飲身上的白色長衣,隨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江銜走遠,方才在江銜看過來時大氣不敢出的魔族們這才大鬆一口氣,不由自主地擦了擦冷汗,後怕道:「……什麼人啊,脾氣真差。」
幸好他逃跑保命的經驗足夠豐富,方才不過一眼,魔族便渾身打了一個冷戰,直覺告訴他若是再敢說一句話,下一刻他的腦袋應當就不能在他脖子上面呆著了。
不過,人間如何,關他們什麼事呢。
魔界裡紙醉金迷,燈紅酒綠,到處都是及時行樂的魔族,大街上隨處可見正在接吻甚至共度魚水之歡的,哪有人關心這個世界上誰死了又活過來了。
離九重天越近,亂來的人便越少,江銜入目之處已然乾淨整潔起來,人跡也逐漸少了起來。
江銜直接穿過了九重天的大門,大門兩側的魔侍看見有人來了,第一反應是架起刀劍,然而下一刻,江銜的身影便穿過了兩人之間,視若無睹般直接進了九重天。
魔侍:「???」
魔侍:「不是,喂,你誰,等一下……」
江銜停住腳步,微微轉過身來,露出一張俊美異常,卻令人心驚膽戰的臉。
江銜微微垂了眼眸,嗓音輕而淡,不帶任何情緒,卻讓兩個魔侍不由自主地感受到霜寒之意,渾身忍不住戰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