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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明淵之外,怎麼可能還會有第三者知道?
除非明淵對旁的人也做過說過,否則根本說不通。
那現在呈現在扶飲面前的,到底是旁人別有用心的偽裝,還是他想都不敢想的……那個人。
兩人之間的氛圍一時僵持不下。
江銜的目光隨著扶飲的動作一上一下,想了想,還是轉移了話題:「這把劍很漂亮。」
平心而論,江銜總覺得這把劍似乎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但是江銜想了好一會,都沒有類似的記憶,於是便乾脆不想了。
誰知聽了這句話,扶飲瞬間回神,目光中帶上了幾分果然如此,反問道:「很漂亮?」
江銜道:「嗯。」
扶飲盯著他看了半晌,倏地笑了。
他懶懶地將懷裡的劍換了個方向抱著,笑容緩緩加深,隱約能夠看見雪白的犬齒:「漂亮啊——可惜,是本座的。」
江銜:「……」
這是什麼幼稚行為。
江銜失笑:「我沒有要搶你劍的意思。」
扶飲意有所指道:「真的嗎?本座不信。」
江銜:「…………」
江銜:「???」
江銜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這隻脾氣古怪的異瞳貓貓溝通了,無奈道:「你不信,那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說話間的功夫,天光已是完全亮透,蒼穹緩緩融入了純粹的蔚藍,偶有飛鳥路過鳴叫,忽地又鑽進了雲層之中。
此處是一座大的山谷,谷口處足以容納六七人並排同行,那兒便是劍冢的入口處。
在劍冢入口處等待著的修士少說也有近千人,他們身穿著不同的服飾,有來自各大宗門的長老弟子,也有來自五湖四海的散修,應當是在此等候許久的緣故,他們身上的衣袍看起來風塵僕僕,但每個修士面上都是神采奕奕。
除了不長眼的,沒有人會擅闖劍冢入口,只因那入口處有一層蕩漾著微波的封印,凡是擅闖者,皆會被其間鋒銳的劍氣所傷。
江銜和扶飲周身的人群開始騷動起來,竊竊私語傳到了兩人耳里:「好像……開了!」
只見劍冢入口處的封印被緩緩升起的陽光透入,照亮了谷口前的一方幽徑,只能在極寒之 地生長的寒幽草遍布兩處,靜靜地舒展著細葉。
而那劍冢入口處的封印盪起一層層漣漪,靈力波動一陣陣地傳出來,隨著封印的解開,在在劍冢入口處等待的修士們都感到了上古劍靈無聲而具有壓迫感的威壓。
「這次來的少說也有近千人了,也不知道劍冢這次會放多少人進去。」
「劍冢每次開放,來的人都很多,但能進去的寥寥無幾,噥,就說上一次吧,也是來了近千五的人數,結果通過了劍冢的三問,獲得了進入准許的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歷來能夠進入劍冢的無一不是人族之中的佼佼者,但並非所有修為高強的人都能夠得到劍冢的承認。
歷史上也有即便是成功進入劍冢了,卻仍舊沒有帶出來一把劍的例子。
總而言之,一切看緣分。
前方已經有人開始接受劍冢三問,只見幽深空曠的山谷深處傳來一聲劍鳴,那劍冢入口處的封印上便浮現出了幾個古老的字體。
江銜眨著眼,勉強能分辨出那幾個字的字形:
「從何而來。」
「到何處去。」
「所求為何。」
江銜他們距離劍冢入口的距離不遠,眼見著面前的人一個個上前嘗試,卻鮮少有人能夠通過。
「從瀛洲來,到劍冢去,只為畢生本命劍而來。」
封印上浮現的古字靜靜地漂浮半晌,隨後閃了閃,隱沒下去後又重新穩定地顯示出來。
封印沒有消失。
那人眉眼間隱現失望,不死心地繼續追問:「從滄州?揚州?」
「從劍道中來,到劍道中去。」
「為扣問大道,為拯救蒼生,為保護愛人。」
劍冢似乎不耐煩了,封印上的字驟然消散,換成了一個字:「滾。」
「……」
後面的人見狀,便紛紛道:「不行就是不行,換我們來試試。」
「給出答案之後,只要劍冢沒開,就代表著沒有機會,再怎麼換答案都不可能會過,不然你以為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我們都找不到正確答案。」
那人才徹底死心,一臉失望地離開,後面的修士紛紛接上,迫不及待地回答劍冢的問題。
然而即使前來嘗試的修士們數量很多,但也仍舊是回答三個問題罷了,因而劍冢刷人的速度非常快,而且不知劍冢到底是以什麼標準來決定的,還有的人連第一問都沒答完,就被劍冢拒絕了。
很快,江銜他們面前就空了一片。
他們四個人都易了容,因而在旁人眼中不過是平平無奇的幾個金丹期修士罷了,此時他們面前的人都嘗試過,按順序應當輪到了他們。
扶飲沒動,他抱著劍,目光看著眼前的封印微微出神,對江銜說道:「若你當真說到做到,本座認這個人情,自會為你尋得另一具軀體,保你幾百年壽命不成問題。」
「但你若是欺騙於我,便莫怪本座無情。」
江銜微微一笑,說道:「尊上放心。拿得到,你賺。拿不到,你也不虧。」
扶飲看著他仍舊風輕雲淡的模樣,沉默半晌,卻是說道:「歷來能夠進入劍冢的人,不說修為有多高強,但起碼無一不是金丹期以上。就算你生前如何法力高深,如今只剩殘魂一抔,你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