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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銜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伸手勾了勾小煤球毛茸茸的下巴,被小煤球伸出粉粉的舌尖舔了一下。
見江銜竟然如此輕易地同意了,小貓有些驚奇地動了動耳朵,隨即衝著江銜喵了好幾聲,還伸出毛茸茸的貓爪繼續扒拉。
江銜聽不懂變了貓之後扶飲說的話,但他此時出乎意料地明白了扶飲想要表達的意思。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抬手護著肩上的小貓,輕聲道:「不吃那個。你記得你方才承諾過什麼就行了。」
扶飲方才吃的丹藥能夠讓他隨意變換外形,想要變成貓跟過來便也隨他去了。
只是扶飲放在他手心的那一粒丹藥是用來封印修為的,其實對於扶飲而言沒什麼必要,遇見危險的時候甚至還不能自保。
江銜知道扶飲是想讓自己安心,扶飲想要胡鬧便隨他去了,然而關乎自身安危之事,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胡來的。
就在他往外走的時間裡,扶飲在他肩上踩了踩,找了個滿意的位置蜷了起來,不多時喉間便呼嚕起來。
江銜到了青陽宗的時候,扶飲已經在他肩上睡了一輪了,甚至於周遭弟子們暗暗的驚呼都沒能吵醒小煤球。
一路弟子們問好招呼的聲音絡繹不絕,江銜肩上趴著一隻呼呼大睡的小煤球,仍舊神色淡然地從人群之中穿過,並未因此受到影響。
他甚至還給扶飲加了個隔音禁制。
江銜仍舊是一身乾淨如雪般的白衣,只是這次沒有了一直跟在身邊的玄衣魔尊,腰間也並未配上劍鞘,一身空落落的輕鬆。
反倒是江銜肩上多了一團毛茸茸的黑影,像是一點墨色落入了霜雪的懷抱之中。
江銜傳訊讓封停桑抓的煞氣最後暫時存放在了地牢之中,那裡能夠隔絕外界,封閉性極好。
他按照封停桑說的來到了地牢之中。
地下陣法無聲運轉中,地牢的位置在宗內算是比較偏僻的地方,入口處可容兩人通過,無人把守,只是布了禁制,以防外面有人擅闖或者裡面的人出逃。
從入口進入,四周石壁陰冷狹窄,光線暗淡,不時能夠聽見空曠的水滴聲,聲聲不絕於耳。
地牢獨有的陰寒之氣似乎無處不在,就連江銜開著護體靈力,都能夠感受到似乎要深入骨髓般的寒意。
江銜面色不變地將肩上雷打不動呼嚕睡覺的小貓抱進懷中,以防它被凍著。
七拐八拐地穿過了許多轉角之後,江銜的視野豁然開朗起來,方才耳邊空曠而單調的水滴聲也忽然被熱鬧不覺的人聲覆蓋。
四周的石壁仍舊未變,只是空間一下子就開闊了起來,中間擺放了一張寬闊的桌子,其上放著一顆巨大透明的玻璃球,足有幾丈高,裡面是四處涌動的煞氣。
封停桑和白獻帶著一堆弟子們圍在玻璃球面前,皺眉探討道:「我們把這些煞氣煞魔抓回來真的有用嗎?」
「醫宗那邊說還沒試過用煞氣來吸收煞氣,可真是新奇……話說,我們什麼時候能試一下啊?」
白獻的目光落在玻璃球中,其中涌動的煞氣被關在這裡大半月,他們利用地牢與世隔絕般的禁制把這些抓來的煞氣和外界的煞氣隔絕開來,這些都是照著江銜的傳訊做的。
白獻在思考著什麼,聞言笑了笑,說道:「等明淵來了先。」
封停桑站在白獻身旁,感受到了身後的動靜,揚眉道:「說到就到了。」
眾人齊刷刷地回頭,看見了懷中抱著一團漆黑的白衣人步履輕緩地走了進來。
「仙尊!」
「明淵仙尊。」
那一抹烏色的貓團窩在一身白的江銜身上實在有些顯眼,封停桑的目光下意識落到了江銜懷裡的煤球身上,隨後才看向江銜,稀奇道:「喲,明淵,養貓了啊?」
江銜衝著眾弟子們點了點頭,隨後轉向走過來的封停桑,低聲說道:「白獻怎麼樣?」
封停桑笑容不變,只是說道:「多虧你,我們當時抓了很多的煞氣回來,夠白獻用挺久的了。」
「倒是你,怎麼樣?小扶飲好點了嗎……對哦,小扶飲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封停桑大剌剌地抬手就要去攬江銜的肩,然而就在他的手要落下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到渾身寒毛忽然立了起來。
封停桑動作一凝。
直覺告訴他不要把手放下去。封停桑察覺到了讓他凝固住的視線來源,他低頭一看,卻發現江銜懷中方才還在呼呼大睡的小貓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如今直勾勾地盯著封停桑正要落在江銜肩上的手。
封停桑:「……」
不是,一隻貓而已,怎麼這麼凶啊?
封停桑沒多想就收回了手,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他盯著那隻眼瞳異常熟悉的小煤球沉吟半晌,忽然奇怪地道:「明淵,我怎麼覺得你這貓……有點眼熟啊?」
小煤球眨了眨眼。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白獻的注意力,他轉過來,也一眼就看見了江銜懷中的小貓。
白獻對上那雙瑰麗妖冶的異瞳,瞳孔下意思一縮。
小煤球沖白獻喵了一聲。
白獻凝固半晌,恍然頓悟的同時就要伸手去拽封停桑。
「……你看這雙眼睛,像不像你家小徒弟?」封停桑摸著下巴,恍然大悟地說道:「噢——好啊你明淵,連養只貓都得和你家徒弟沾點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