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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語怪力亂神》作者:重山外【完結】
作品簡介
真替身,偽白月光,美人攻X帝王受
秦鴻風耗盡半身法力將心上人殘存的魂魄封入木偶中,日日以心頭血築養,十年來,他尋遍三界六道卻找不回剩下的殘魄。
直到一日,一個有著相同樣貌的男子尋上門來。
——不開情竅的木頭疙瘩和宜喜宜嗔的情人皮相,你要哪一個?
燕寧死而復生後前塵盡忘,是秦鴻風告訴他他是誰,帶他走過那些陌生的地方,幫他尋回記憶,讓他覺得自己是被捧在手心裡愛護的。
他活在那些編制的記憶里,對此深信不疑。
直到有一天,那個讓他活過來的人重又找了過來,問他,你真的相信自己是燕寧嗎?
——可如果我不是,我還能是誰?
真替身,偽白月光。古早狗血風
第1章 故人來訪
山中夜雨滂沱,天外悶雷一個滾著一個,間或參雜的閃電撕裂黑沉天幕,顏色森白。
少安又檢查了遍門窗便準備睡了,剛回裡屋卻聽聞叩門聲。
他開門,看見一個男子,著一麻布寬衫,長發散落,握著傘的手,蒼白近似透明。傘遮不住雨,男子渾身都浸泡了雨水,髮絲黏在額際耳廓,水珠則順著臉廓滾下來。
他向少安施了禮道:「夜遇山雨,無處躲藏,不知可否借宿一晚?」
少安愣了一下,男子一笑,他方如大夢初醒般忙請他進來。男子收了傘將傘靠在門上,少安才發現他沒有行李,「遇了山匪嗎?這周遭的確不太平。」
男子垂下眼,眼睫漆黑濃密,「我從很遠地方來,同道都走散了,後遇了山匪,錢財盡失,哪知又遇上山雨。」男子語氣有些委頓,他的衣袍淌著水,行徑處都是水漬。
少安絞了手巾給他擦拭,又說:「你先坐一會兒,我為你煮碗薑湯,喝了祛祛寒氣。」
「那就有勞了。」男子向他道了謝。少安轉身想出去,正碰上聞聲從裡屋出來的秦鴻風。
「怎麼,有人來了嗎?」
秦鴻風被少安遮住了視線,看不見來者。
「是個被雨困住的路人,想借宿一夜。內堂還有空房嗎?若沒有讓他與我擠擠也可。」
「由你安排。」
男子聽聞人聲,便從少安身後走出來。
秦鴻風看見男子面貌,突然僵住了。
少安見秦鴻風死死盯著男子一動不動,心覺有異。片刻後秦鴻風果然推開他,奪門而出,一頭扎進外面倒掛的水簾之中。
少安抓起傘想追出去,可才跑到院中,就發現秦鴻風已消失在木屋外的密林之中。
雨勢漸大,雷聲轟鳴,風過林木如大軍壓境,草木俱折。風聲呼嘯而過,吹捲起地上的沙石枯葉,少安被風沙迷眼,只聽樹梢枝葉窸窣作響,辨別良久也找不出秦鴻風去向。
適才的男子從木屋走出,至他身旁,為他遮雨:「那人是誰?」
少安回首,男子衣袍長發被風吹鼓,依稀月華照在他臉上,雙眸漆黑如深潭,映著天光卻似有碧色流轉。
浮玉山,山勢陡峭,草木葳蕤,風雨天,路又濕滑,泥濘難行。
秦鴻風頂風冒雨一路疾行,夜黑風高只能憑藉隱約星光指引,向山頂攀爬。
他一路僅撿小路行走,小路上遍布叢生的荊棘,蜿蜒的根絡,觸鬚伸展劃破衣衫皮膚,血絲剛滲出便被雨水沖刷去。
秦鴻風抹了把臉上的水,用力眨了眨眼,想除去眼眶裡的水霧。他努力朝上望了望,嶙峋岩壁直插天際,萬仞險峰映著森白天幕,大雨瓢潑仿佛海水倒灌。
他深吸一口氣,取出腰際佩劍,猛地插入岩壁,他借勢一躍,帶出寶劍,左手作爪狀,深深插入岩壁。如此幾下騰挪,身形瞬移上幾丈,才開始橫移著摸索。
腳抵著岩壁上凹槽,左耳緊貼著山壁,屏氣凝神,右手一點點地滑動,又平移了幾寸,右手五指猛地探入,秦鴻風面露喜色,知是尋到了。他按著那處機關,左轉三次右轉二次,再拔出。整個人閃身到一邊,緊貼崖壁。
機關的接口發出遲緩的轉動聲,整座山轟然作響,沙石瓦礫紛飛而落,原先混若一體的山壁突然豁出一道口子,寬十寸,高五尺,勉強能容身一人。
秦鴻風閃身入洞,人剛剛沒入,不過一瞬,洞穴又複合得嚴絲合縫,看不出一絲痕跡。
洞穴內暗黑不透光,只聽聞有水順著岩溶滴落下來,洞穴雖窄,內里卻別有洞天,甬道暗黑幽長,曲折難行。秦鴻風摸著岩壁行走,足走了有半盞茶的功夫,才能看見盡頭透出些微碧綠光澤,邊緣銀白透亮,好似蓬萊仙境。
待行至盡頭,便顯出一個石室,周邊鑲著八顆足有成人拳頭大的夜明珠,映照著整間石室螢光剔透,碧色晶瑩,流光不絕。四遭石壁密密麻麻鑿刻著符文,每一筆都深入石壁寸許,力達千鈞。秦鴻風剛一入內,四壁符文便華光大顯,凹槽內有金光閃爍。定睛看去,赫然是刻了滿穴的大悲咒。
石室中央是一座玉石棺,冒著森森寒氣,越是走近便越是寒意滲骨。那寒氣又不是數九寒冬的冷寒,而是幽冥鬼域的陰寒,仿佛是直落十八層地獄,忘川河畔,鬼吏在側,有鐵鐐加身。
秦鴻風卻不以為意,他越走近,心跳就越快,待到近得能看清棺中人模樣了,他才像脫力般單手撐在玉棺上,仿佛被抽了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