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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祁堯天說清楚。」沈明鳶掃了眼沈飛鸞手裡的手機,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說:「他明顯對你還有那意思,想跟你重修舊好,你如果還想跟他在一起,索性就接受,你要真覺得你倆不合適,在一起凶多吉少,就直接把話說清楚,免得給他留著幻想。」
沈飛鸞垂著腦袋,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子。
他知道在一起沒好下場,但感情偏向於祁堯天。
可他又拗不過那個彎兒來,畢竟當初他是直接嘎了,身子骨真真切切埋在黃土之中,回想起來就覺得悶得慌。
鳳重明在旁邊有些看不下去,皺眉衝著沈明鳶說:「你別逼他呀,這感情的事兒哪有那麼多非黑即白的,怎麼也得往下看看再說吧。」
沈明鳶說:「我都替他覺得彆扭。」
鳳重明說:「那你別看,也別管,讓他們自己去攪和,而且我說句公道話,祁堯天這幾年過得怎麼樣,你也看在眼裡,他是我從小認識的兄弟,他的品性沒的說,除了弄死了那隻蠱,祁堯天也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弟弟的事兒。」
沈明鳶眯了眯眸子,說:「你替姓祁的說話?」
鳳重明噎了一下,梗著脖子說:「這不是替他說話,我這是公平公正,立場居中。」
沈明鳶看了他片刻,沒說什麼話,只是轉身就走。
鳳重明:「……」
鳳重明說:「臥槽!」
隨後沈飛鸞就看到外界評價高傲不可一世的鳳凰子,屁顛顛地追過去跟在沈明鳶身邊伏低做小說些討好認錯的話。
沈飛鸞:「?」
這個大嫂,有點夫管嚴啊。
沈飛鸞還有很多問題沒來得及問。
比如祁堯天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看起來倒是沒什麼的,只是人變得更奔放了些。
但誰知道這副皮相之下,骨子裡會不會面目全非。
鳳重明的意思,是在說他過得不好。
沈飛鸞禁不住嘆了口氣,他聽洛青蓮說起過,他埋在浮羅山過了半年後,祁堯天瘋了似的扛著禁制上山挖他的墳頭,還抱著他的屍體不撒手,連續幾日不吃不喝不說話,眼淚都要哭幹了。
他聽在耳朵里,心裏面難受的不可自拔。
他本不想讓祁堯天為他傷心,也不想他自責,這才什麼都沒說,只悄無聲息地把自己埋在土裡。
塵歸塵,土歸土,他以為祁堯天知道他死訊的時候,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時間久了,再深的愛意都會淡下去。
到那時候,祁堯天興許就不會太傷心。
沒人告訴他祁堯天那天隨著雙親離開浮羅山後,又經歷了什麼,他也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因為除了洛青蓮和沈明鳶,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祁堯天這個人。
他們都想讓他忘了。
山海界的基站已經建得相當完備,沈飛鸞打開手機,想了想,還是沒忍住給祁堯天發了個消息。
【飛崽】祁少,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嗎?
這是個重逢時候該說的話,譬如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可沈飛鸞這個時候,才沉下心來小心翼翼地發出去。
【老婆終於理我了】過得不好,老慘了,每天都躺在被窩裡面偷偷抹眼淚,老婆都沒了,這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飛崽】凸(艹皿艹)
沈飛鸞惡狠狠地把手機關了,好傢夥,他真是多餘問這麼一句!
另一邊,祁堯天看著沈飛鸞發過來的顏文字,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了一下。
白鷺洲過來的時候,眼瞅著就是祁堯天這露出蜜汁微笑的表情。
白鷺洲腳步都頓了一下,這得是多長時間沒見過祁堯天笑了?
白鷺洲還特意回想了一下。
好像很久了,他作為鐵哥們兒,差點兒都忘了祁堯天不是個棺材臉。
「鐵樹開花又一春?」白鷺洲湊過來,勾著腦袋看聊天。
祁堯天也沒遮著的意思,大大方方給白鷺洲欣賞他和沈飛鸞的聊天記錄。
「我抄!」白鷺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搓了搓胳膊,指著祁堯天發出去的聊天,說:「你他媽誰?這是被盜號了?」
祁堯天發了個親親的表情包,看到沈飛鸞下線,淡定地收起手機。
祁堯天說:「追老婆而已,別這麼大驚小怪的,搞得像是你沒談過戀愛沒追過媳婦兒似的。」
白鷺洲:「……」
祁堯天說完,朝他看了一眼,說:「不好意思,差點兒忘了你確實沒追過老婆沒談過戀愛,對不住了。」
白鷺洲拳頭硬了,想打人,要不是打不過祁堯天,他現在就讓他知道什麼叫做人心險惡。
「老祁,你他娘的是真的狗啊!」白鷺洲搓了搓拳頭,咬了咬牙,說:「兄弟好心好意來安慰你,來接你,你就這麼往兄弟傷口上撒鹽是吧?」
祁堯天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情實感說:「對不住了,下次一定不提你傷心事。」
白鷺洲想讓他滾遠點。
白鷺洲深吸口氣,說:「那什麼,我聽老遲說了,鬼族少主就是飛鸞弟弟,這事兒你已經確定了吧?」
祁堯天說:「確定了,不然你以為我剛跟誰發消息?」
白鷺洲想起那個不忍直視的暱稱,以及祁堯天發出去的那幾句話,就止不住腦瓜子嗡嗡的。
「牛逼。」白鷺洲給祁堯天豎起大拇指,能屈能伸能騷能裝簡直就是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