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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特色。」沈飛鸞倒在祁堯天身上,趁機還靠在他肩頭占占便宜,說:「也就公交師傅敢這麼開了,網約車速度賊慢,公交一個半小時的路程,網約車得兩個多小時,所以我們都選公交。」
祁堯天第一回 知道自己還有暈車的潛質。
他強忍著不適,說:「排隊投胎的速度都沒司機這麼急。」
沈飛鸞:「……」
說得好,下次別說了。
想要往寨子那邊,得先到縣裡面去。
出城之後,到縣城的這條路上有一大半都是山路,雖然官方已經在山上修了公路,但依然架不住這邊山地綿延的地貌特徵,靠著懸崖峭壁的路段也有不少。
車裡面不算空曠,有十幾個人。
沈飛鸞出於某些不為人知的小心思,特意拉著祁堯天坐在了後排。
他時不時伸出手指頭勾一勾祁堯天的手,然後再被對方無情鎮壓。
沈飛鸞玩兒這個遊戲樂此不疲。
就在快進鎮子的時候,山路變得平緩起來,只是旁側依然是懸崖峭壁,下面是一條渾濁的江。
「快到了。」沈飛鸞眨眨眼,說:「過會兒就讓你見識我們寨子裡唯一以輛小皮卡。」
祁堯天想了一下他坐在皮卡後面吹冷風的場景。
畫面太拉風他不敢想像。
就在這時候,有人突然開口對著司機發問,說:「你靠著裡面開車噻,靠著邊邊干撒子啊?」
他用的是當地放言,祁堯天沒聽太明白。
但一種難以言喻的危險感覺從祁堯天心底生了起來。
沈飛鸞的注意力被這句話給拉過去,他抬起頭,朝著司機看了過去,就見那司機師父僵硬地磨著方向盤,朝著斜前方直直衝了過去。
「我去!」沈飛鸞看到了他胳膊上面的黑斑,直接爆了句粗口。
這時候,旁人也察覺到不對了,都紛紛站起來,說:「別往前開了,再開就是山崖了。」
甚至還有人過去想要搶司機方向盤。
當地人都認識這段路,因為每輛車到了這裡都得減速慢行,和之前風馳電掣的速度相比,就像是烏龜在爬行似的。
司機的確也減速了,但是他沒有轉彎的意思。
事情也就發生在短短十來秒之中,司機八風不動地開著車,徑直衝向路邊的鐵圍欄,眾人就聽到一聲「嘭」的聲音,便看到祁堯天一個健步衝上去,直接把司機給打暈過去抹了一下方向盤,順便踩下剎車。
「刺啦——」
尖銳的聲音傳入每個人的耳朵,大家看著險險靠著路邊停下的車子,臉上都是驚魂未定之色。
「這是什麼情況啊?」
「嚇死老娘了,這個天殺的,想不開也不要帶著大家一起死嘛!」
「哎呀,咋又是這段路出問題?」
這句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這段路咋了嘛?」有人問道。
「前段時間死了一車子學生崽。」有個大哥拍著胸口,嗓門很大,嚷嚷說道:「就是期末考試前,大概是元旦的時候,縣裡面的學校組織郊遊,聽說一個班的學生坐在大巴車上,結果司機開著車直接穿過這些圍欄,整車都掉了到下面的江里,一車人全都死了喲!」
「嘶——」
有人倒吸口涼氣,指著路邊新修出來的護欄,說:「你們看,這地方的護欄看著就像是新裝上去的,該不會就是撞倒這兒了吧?」
沈飛鸞在兵荒馬亂的時候瞅了眼外面。
他就看到有一雙小手扒拉著護欄,露出一個血淋淋的腦袋仰著小臉衝著車子裡面詭異一笑,然後鬆開手消失不見了。
沈飛鸞:「……」
這他娘的,大中午的又見鬼了。
不過司機腦抽和見鬼沒什麼關係,沈飛鸞一看他的手臂就知道這人是中了蠱。
司機已經昏迷不醒,沈飛鸞把他安全帶解開,從背包里掏出一個黑色小木盒,打開之後把盒子放在司機鼻子下面。
片刻之後,司機手臂擼出來的皮膚開始有東西在下面爬動。
祁堯天盯著這邊,後面已經有人打起了報警電話。
「蠱?」祁堯天問。
「嗯。」沈飛鸞讓司機吸了老半天,才有兩隻黑煳煳的蠱從鼻孔裡面出來。
蠱落在盒子裡面,就摔了個四仰八叉底朝天。
它們身上有很多小腳,在盒子裡面不停地翻騰著,看上去非常不甘。
沈飛鸞把蠱收起來,放回背包里,說:「這玩意兒我也看不出是什麼,拿回去讓我朋友瞅瞅。」
不一會兒,司機就醒了。
他看著懸空一小部分的前車,以及下面波瀾壯闊的大江,整個人都傻了眼,嚇得瑟瑟發抖。
後面的乘客也在你一言我一語抱怨責罵——
「你自己不想活了就去死嘛,帶著我們一大車子人算什麼?」
「就是啊,要不是這兩個小哥兒,咱們現在全都下去當死鬼了喲!」
「真是嚇死個人了。」
「你這是蓄意謀殺曉不曉得?」
司機師傅人都麻了,努力解釋說:「我也不知道咋個回事嘛,不是啊,我今天輪休,現在應該在家裡面吃我婆娘做的飯,咋地就把車開到這裡了?」
大家都覺得他在放屁。
「等警察來了跟他解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