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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她和村支書一樣,對兩人身份有鎖懷疑,但事已至此,死馬當成活馬醫,總歸是多看看沒壞處。
富陽就點頭,說:「我弟弟還沒睡呢,被我關進柴房裡面去了,這就帶你們去看他。」
富陽家條件顯然更差一些,畢竟姐弟二人相依為命,又只有姐姐靠在縣城裡的工廠上班做工賺錢,所以日子過得相當拮据。
富貴被富陽訓斥了一通,直接躺在柴房的小床生悶氣。
聽到開門動靜,富貴故意把身子朝著牆那邊翻轉過去,用後腦勺對著所有人。
富陽走過去,對富貴說:「富貴,村支書帶人來看你了。」
富貴動也不動,像是睡著了似的。
富陽有些無奈,朝著沈飛鸞和祁堯天看過去。
祁堯天走上前去,手中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一個毛糰子,丟到了富貴的小床上。
富貴似有所感,竟是翻過身來拿起那隻毛糰子,有些激動地將它湊到自己的鼻子下面深深嗅了嗅。
沈飛鸞問道:「祁哥,那是什麼東西?」
祁堯天淡定說:「從黃鼠狼精身上擼下來的一些毛髮,他既然是被黃鼠狼影響,自然對黃鼠狼的氣息非常敏感。」
沈飛鸞看著那一大團毛球,禁不住抽了抽嘴角,吃飛醋的男人是真的惹不起啊。
富貴顯然很喜歡這個毛絨球,團在手中愛不釋手地揉來揉去,還時不時地放在自己鼻子下面嗅一嗅味道。
富陽見狀,憂心忡忡地說:「我弟弟身體裡面,時不時還有黃鼠狼啊?」
祁堯天走上前去,盯著富貴看了片刻,說:「你弟弟魂魄缺失,先天不足,又長了一副天生的陰陽眼,能看到很多正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又因為體陰,各種精怪小妖便很容易將他的身體當做容器,隔三差五來熘一圈。」
富貴聽到這話,抬起腦袋朝著祁堯天看了過去,一雙人類的眼眸中,似乎閃過了一抹獸類的兇悍。
沈飛鸞禁不住笑了一聲,手中已經掐了個法訣,說:「既然被拆穿了,你還敢不出來?」
話音剛落,富貴就從床上彈跳而起,速度飛快地要往柴房窗戶那邊竄過去,伴隨著富陽的一聲尖叫,祁堯天直接一張符緊隨而出,「啪」地一下子貼在了富陽的腳底板上。
富陽的身子就像是千鈞壓頂似的,直接掉在地上腿都抬不起來,轉身衝著祁堯天發出憤怒地叫聲,像極了一隻暴躁的黃鼠狼。
富陽和村支書等人都看傻眼了,沒搞清楚這是啥情況。
沈飛鸞主動解釋,說:「身體裡面寄著一隻黃鼠狼呢,不過那小東西道法不高,想把這身子據為己用,這是被拆穿了想逃跑,卻被祁哥給困住了。」
祁堯天的符,對於普通人是沒有效果的,能帶給對方千鈞壓頂的感覺,必然是因為體內附有別的東西。
但對方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昨天遇到的時候,兩人竟是都沒看出來,只當是富貴因著腦子不好使,容易受到黃鼠狼的影響,所以流下來了一些後遺症。
現在看來,明顯是那隻黃鼠狼精已經在他身子裡面時間太久,所以都快和他融為一體了,以至於玄門術士不容易分辨。
富貴還在掙扎,只不過原本的憤怒變成了驚恐。
祁堯天直接一道符丟過去,手指隔空一抓,一個黃鼠狼精的魂魄就從富貴身子裡面被抓了出來。
黃鼠狼精其他人根本看不到,反而是富貴呆傻地低頭看著趴在地上不停作揖磕頭求饒的那隻黃鼠狼。
沈飛鸞愣了一下,說:「竟是已經死過的黃鼠狼。」
祁堯天瞅著它,打量了一番,說:「能附身的,應該會說人話吧?」
「會的,會的!」黃鼠狼立刻點頭叫了起來,聲音雖說有幾分古怪,但好歹能聽得懂。
沈飛鸞挑了下眉梢,走過去對黃鼠狼道:「你鼠都死了,不去投胎,在這兒附身別人驅殼偷雞吃作甚?難道你們家長輩沒說過,妖物害人,是要被拉入山海大獄遭受千刀萬剮的?」
黃鼠狼嚇了一跳,趕緊說道:「這位大仙且聽我仔細分辨,我原本是住在古涼山上的一隻黃鼠狼,就快要能修煉成人形了,只差找人討封便可,卻有一日晚上,發現族中多了三隻雞子,細問之下才發現竟是族中小輩不懂事,趁大祖宗閉關修煉下山偷雞吃。」
「我便將它們訓斥一頓,下了山想要幫人完成幾個心愿以作補償,卻不料剛到一家門口,就被一隻大夾子夾住了腦袋。」黃鼠狼說到這兒,也是淚眼汪汪,顯然很委屈,說:「我也不曾害過人,也不曾做過壞事,就被害死了,我心有不甘,魂魄便沒法子去投胎,只好在村子裡面飄蕩。」
沈飛鸞聽完,頓時滿臉無語,瞅著這隻一看就不太聰明的黃鼠狼,說:「我真是服了,你一個快修煉成氣候的黃鼠狼,居然能被夾子給夾死,走路不看地上的嗎?」
黃鼠狼精一聽更委屈了,說:「誰知道我一進村子,身上的修為就像是被吸乾了似的,使喚不出來,要不然區區夾子,豈能讓我死得如此窩囊憋屈?」
祁堯天掃了黃鼠狼一眼,說:「村中氣場的確有些古怪,卻也遠到不了剋扣你修為的地步。」
黃鼠狼搖頭,說:「大仙有所不知,您是人類,我是妖怪,我修為遠比不了二位大仙,所以此處但凡有些許禁錮變化,我都會有所感應。這地方古怪之處不算小,我家祖宗也來此處看過,但並未看出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