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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祁堯天說:「這麼看來,我還真該死。」
「以前我剛認識你的時候,聽說你本家那些哥哥姐姐,都對你不好,想來也是嫉妒你,不過,現如今他們只怕見了你後,只敢恭維,連半句酸話都說不出來了吧?」沈飛鸞笑盈盈地問。
「似乎如此。」祁堯天說:「我已經許久沒和他們碰面了。」
祁堯天和祁家那些個叔伯兄姐,關係本就不夠密切,自從他投入山海界後,來往的機會就更少了,不過,不知從何時起,已經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他不願聽的話。
沈飛鸞點點頭,說:「這就是了,祁少若是比他們強上一些,或是只有一處兩處,他們肯定會嫉妒你,甚至不服你,可若是你高出他們太多,讓他們高山仰止,拍馬莫及,他們就只會把你當太陽月亮仰望著。」
祁堯天看著沈飛鸞,就聽他說完之後,嘖嘖兩聲,酸熘熘地說:「你這氣運就該死,天下氣運才有一旦,你獨占九斗,讓剩下的人怎麼活啊?」
祁堯天一聽就樂了,說:「那怎麼辦?總不能把我切成片,分給剩下的人吧?」
沈飛鸞沒理會他的離譜發言,而是接著自顧自道:「都說月盈則虧、物極必反,你這氣運到了鼎盛,若是不鬆懈一些放出來,只怕將來要吃大虧的,你可得小心著些。」
祁堯天心道,聽起來這話倒顯得還有些良心,竟還知道稍微關心他一下。
「我氣運一直如此,也沒什麼好注意的。」祁堯天輕描淡寫說。
「不注意,怎麼可以不注意呢?」沈飛鸞瞪了他一眼,說:「這是我師父說過的話,那時候我還跟你好著,尋思著以我的霉運,跟你在一起也算是平衡你的氣運了,不存在什麼物極必反,不過現在不同往日,你還是得自己小心著點兒。」
祁堯天便說:「不能和往日一樣嗎?」
沈飛鸞玩兒水的手一頓。
「氣運這東西,沒點霉運壓著太容易樂極生悲了。」祁堯天一本正經說:「當年我前腳才剛跟你分手,後腳就得了你埋在土裡面的消息,可給我傷心壞了,後來我就想著,問題都出在我跟你分手這節骨眼上。」
要是不分手,那就什麼毛病都沒了。
沈飛鸞沒想到祁堯天會突然平鋪直敘地提起這檔子事兒,一時間還挺唏噓感慨。
這事兒要說也已經過去七年多時間,兩人自從重逢相認以來,也都儘可能避免提起分手的過往,畢竟說多了都是淚,不過祁堯天既然能這般雲淡風輕提起來,自然是想好好說道一番。
沈飛鸞瞅了眼天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分不清晝夜,便索性大手一揮,在祁堯天肩膀上拍了拍,說:「既然你要跟我敘舊,那我也恭敬不如從命,咱倆在這兒站著也是站著,不如一邊泡澡一邊聊,給你感受一下我鬼族密不外傳的皇家大澡池子。」
祁堯天一時間被沈飛鸞這舉動給整不會了,眉梢微動,視線掠過這還冒著白氣的池子。
沈飛鸞看他面色凝重,還當他有些不好意思,便笑著說:「祁少別客氣啊,大家都是兄弟,雖然你沒長翅膀,不過我肯定不會笑話你。」
翅膀可是鬼蝶族的驕傲,他們平等的針對所有沒翅膀的種族,不管是人是鬼。
祁堯天表情複雜,看了沈飛鸞片刻後,說:「恭敬不如從命。」
不消片刻後,兩人穿著褲衩子下了池子。
池子面積不小,上面還雲霧翻滾,兩人雖說靠的略近了些,實則卻看不清楚水下面的光景。
鬼族這得天獨厚的養生池子果然非同凡響,下去沒多久,祁堯天就感覺到有一股股靈氣朝著體內滲去,的確是能夠滋養筋脈內府的天然靈池。
恐怕普天之下,也就幽冥之地還有這種上古留下來的遺蹟,人間界根本無跡可尋。
祁堯天心思卻並不在泡澡上面。
他抬眸朝著不遠處的沈飛鸞看去,只見後者雖然縮在水中,肩膀和脖頸的皙白皮肉卻明晃晃的在眼前繞著,一頭黑色的長髮落在水中,像是誘惑人的水妖。
沈飛鸞沖他眨眨眼,說:「祁少,你既然今天來了,那我還是得把話跟你一次性說明白了,你就算不想聽,覺得我說的不對,也請看在咱倆赤誠相待的份兒上,讓我先說完,成嗎?」
祁堯天看著眼前明晃晃的肉體,和那張一開一合紅艷艷的唇,心裡想著,天底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
「成。」祁堯天點頭答應,說:「你說著,我聽著。」
沈飛鸞視線落在祁堯天結實漂亮的胸肌上,捂著臉說:「那什麼,你起來這麼高作甚?趕緊坐下說,坐下說!」
祁堯天淡定矮了身子,靠著台子坐在水中,動作十分恣意瀟灑。
沈飛鸞略收回視線,說道:「你看我在這鬼王宮裡,吃香的喝辣的,小日子過得美滋滋,比在人間界不知道快活多少倍,既沒人瞧不起我,也沒人詆毀我,待遇還遠高於以往,這點你能瞧得出來吧?」
祁堯天點頭,笑說:「看得出來。」
沈飛鸞點頭,說:「祁少,就沖這一點,我就不會跟你回人間界,這世上,哪兒有人過著輕鬆日子不要,偏要去給自己找麻煩,你說是吧?」
祁堯天淡定道:「嗯,我也這麼認為。」
沈飛鸞覺得自己這個思路簡直無解,就衝著祁堯天笑眯眯道:「你看,咱倆這不就說開了?往後你想我的時候,就投個拜帖來鬼王宮,我自然好茶好酒好池子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