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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最喜歡的人。
不是那個躺在冰棺裡面不知在等待什麼的鬼娃娃。
沈飛鸞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說:「祁哥,你臉色有點差啊,剛才那個鬼娃娃突然釋放煞氣,是不是衝撞到了你?」
「哇,剛才那東西太嚇人了啊!」衛希挫折胳膊湊過來,「我就看見它突然睜開眼睛,裡面全都是眼白,根本沒有眼球兒的!我操,我以後都對醫院要有心理陰影了,等我出去之後第一件事兒就是看心理醫生。」
衛希雖然膽子小,但還挺樂觀,甚至都開始考慮以後了——
「你們說,心理醫生會不會覺得我蛇精病啊?我要是跟他說我見鬼了,他說不定會送我去精神分裂科。」
嚴月雖然和祁堯天並不算認識,更不相熟,但饒是此時她也察覺到祁堯天似乎情緒有些不太對。
「剛才那是個什麼東西?」嚴月走上來,說:「我看你好像沒費什麼力氣就把它對付了。」
沈飛鸞看似沒費力氣,實則已經動用了不少煞氣。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和那隻鬼娃娃其實是同類,區別在於一個是人,一個是鬼,但他們憑藉的天地之氣大致都是相同的,全都是煞氣。
這種煞氣,對於修靈法的玄門中人譬如祁堯天來說,對付起來不大容易,但煞氣有個特點,那就是同類可以相互吞噬。
沈飛鸞體內煞氣非同尋常,就連無間地獄召喚過來的厲鬼刀哥都要對他甘拜下風,更遑論一個出現在人間鬼域的小鬼娃娃。
所以沈飛鸞對付鬼娃娃,只需要汲取它體內的煞氣就夠了。
當然了,這些事情,沈飛鸞是絕對不會解釋給別人聽的。
「那是個鬼娃娃。」沈飛鸞皺了皺眉頭,說:「來歷就不清楚了,不過他剛才從棺材裡面出來之後,額頭上的鬼枷就沒了,我怎麼覺得他和我應該不是同一個來歷?」
祁堯天聞言,盯著沈飛鸞說:「鬼枷沒了?你確定?」
沈飛鸞點點頭,說:「確定啊,有點奇怪。」
祁堯天突然鬆了口氣,不過,片刻後又開口問道:「飛鸞,你認不認識一個人?」
「誰?」
「沈從容。」
沈飛鸞:「……」
沈飛鸞愣住了,說:「這不是我老媽的名字嗎?」
祁堯天表情僵住了。
「沈從容,別救了。」
「沈從容,你忍心嗎?」
沈飛鸞緊接著就說:「我老媽的名字,知道的本來就沒幾個人,而且我應該也沒給你提起過吧?從容是我老媽的字,她真正的名字叫做沈槐,一般出門在外她用的都是沈槐這個名字啊!」
說到這裡,沈飛鸞再觀察著祁堯天的臉色,忽然就有些心慌了。
「祁哥,我不知道,你從哪兒聽到我媽的名字?是那個鬼娃娃告訴你的嗎?可是我什麼都沒聽到,就聽它叫了一聲……」
「噓,沒事兒。」祁堯天見到沈飛鸞的慌張失措,奇蹟般的瞬間冷靜下來,他心口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抬起手便將沈飛鸞按在了自己懷裡。
「別慌,沒什麼的,我剛才聽那個鬼娃娃說了兩句話,提起了這個名字,但說得不多,所以我就想問一下。」祁堯天按著沈飛鸞的後腦,低聲溫柔道:「這個鬼娃娃來歷不凡,看樣子不是什么正經東西,我們不必理會。」
沈飛鸞腦袋埋在祁堯天肩頭,禁不住皺起眉頭,道:「提起我媽的名字?這就有點奇怪了。」
「是挺奇怪的。」祁堯天的眼睛冷冷掃過四四方方的屋子,說:「我現在懷疑,這個結界,興許是衝著我們來的。」
若不是那個鬼娃娃的出現,祁堯天甚至懷疑是嚴月或者衛希身上和這個地方有什麼特殊牽連,但是,鬼娃娃的出現,和那些聲音的產生,卻牽引著沈飛鸞和祁堯天兩人——
祁堯天並非不相信巧合,但這種情況下的巧合,怎麼看都非常刻意。
這時候,衛希突然叫了起來:「臥槽,你們倆別談情說愛親親抱抱舉高高了,什麼場合啊都!那玩意兒怎麼亮了!」
沈飛鸞這才想起來還有拖油瓶在場,趕緊把祁堯天給一把推開。
正準備捏捏沈飛鸞臉蛋安慰他的祁堯天:「……」
用過就丟,不愧是你。
沈飛鸞在嚴月蠻有深意的注視下有點臉紅,趕緊去看那個冰櫃。
只見一排冷凍櫃的金屬門接連亮了起來,就像是古老的電視機似的,裡面居然出現了會動的畫面,這些畫面連貫起來,開始播放默片黑白小電影。
默片裡面,有幾個穿著黑袍看不清容貌的人,站在一個看不出全貌卻頗為複雜古老的陣盤上面,圍成一個圓圈,雙手做出或舉起或交叉按著肩膀或在胸口手指相觸的動作。
他們每個人的動作都不一樣,但都有種說不出的詭異,饒是外行人都能看出來這是某種儀式。
「怎麼還有人磕頭呢?」衛希又慫又愛看,還逼逼:「這人跪下來了,還是單膝跪地,那個兩條腿都跪著了,姿勢還挺標準,你們這一行還搞這種儀式?不會被人當成邪教報警抓了吧?」
嚴月抽了下嘴角,挺無語,「你能不能先閉嘴?再說話小心床上躺著的人一會兒起來打你的腦瓜子。」
衛希估計是怕腦瓜子挨打,馬上閉上嘴巴。
沈飛鸞和祁堯天誰都沒搭話,兩人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轍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