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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客們就回頭打聽房子裡發生過的事情,這一打聽可不得了,這不就是午夜凶鈴真人版嘛,一個個都嚇得連滾帶爬趕緊搬走了。
在沈飛鸞住進來之前,房子已經空了一年了。
房東太太以為沈飛鸞是從外鄉來的,年紀小單純好騙,就把房子性價比誇得天上僅有地上絕無,絕口不提命案鬧鬼的往事。
殊不知,沈飛鸞一眼就看到屋子裡面那一大一小兩個怨鬼,他也就衝著房租便宜隨便住上兩個月權當過度期,這才懶得拆穿。
原本,沈飛鸞打算離開前把那兩隻鬼送回鬼界,不過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房東太太外厲內荏地嚷嚷:「你知道個屁,別道聽途說空口白牙瞎說胡話!」
沈飛鸞懶得和她多說,走到旁邊拎起自己的行李箱,沖小夫妻說:「信不信由你,這事兒當初鬧得挺大,你們隨便打聽就清楚了,懷了孩子,還是得找個風水看得過去的地方住著,要不然對孩子身體不好。」
說完,沈飛鸞又衝著空無一人的出屋子裡說道:「我看你們在這兒住的挺舒服,也不急著投胎,那就多住一段時間也好,趕明兒要是出來作惡,我再來送你們去陰曹地府,再見!」
出租屋裡面,一個頭髮糟亂飄在半空的女鬼,牽著一個不停嬉笑的小鬼頭的手,幽幽注視著沈飛鸞離開。
小夫妻心裏面已經打起了退堂鼓,那小年輕說的有模有樣的,看起來怪瘮人,華國人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管有沒有真的鬧鬼,話都說出來了,那肯定不能住。
小夫妻就客氣地對房東太太說:「哎呀,今天真是麻煩你了,我們再去別的地方看一下吧。」
房東太太心裡一緊,把沈飛鸞罵了個狗血噴頭,說:「你們倆可別聽那小子胡說八道,他來路不正,人品不行,隔三差五進局子,他說的話能聽就怪了!這樣吧,我給你們再便宜三百塊,一個月一千五,你們覺得咋樣?」
小夫妻卻是囊中羞澀,一千五百塊一個月,可是能給女人剩下一些補品錢。
女人頓時又有些心動,猶豫著對她老公說:「要不然,咱們住?」
話音剛落,出租屋裡面的開關突然「啪」地一下關上了,原本就照不到太陽光的屋子,頓時一片幽暗,小夫妻和房東太太都嚇了一跳,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這開關又「啪」地一下打開了!
「臥槽!」這哥們兒嚇得摟緊了他老婆,白著一張臉說:「大姐,你這房子大白天的跟有人在裡面蹦迪似的,該不會真的有鬼吧?」
房東太太也嚇得臉色煞白,但有錢能使鬼推磨,她一咬牙一跺腳,說:「不可能,肯定是線路老化出問題了,大白天的哪兒來的鬼?」
說完,房東太太就給自己打著氣,雄赳赳氣昂昂地進了門。
一個小鬼頭扒拉著開關,一邊嘻嘻哈哈笑著一邊開開關關玩兒的不亦樂乎,旁邊女鬼看到有人敢進來,頓時露出了一個冷酷到底的陰笑,伸出血淋淋的爪子,一把抓住房東太太的腦袋後面的頭髮。
「啊啊啊啊啊!」
只見房東太太像是被空氣拉扯似的,一邊尖叫著一邊隨著力的方向往後走,臉上驚恐萬分像是心臟病都快嚇出來了。
「臥槽,真他媽有鬼啊!」小夫妻一看這架勢,簡直是開了眼,頓時房也不看了,便宜也不占了,恨不得自己長了八條腿,相互攙扶著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就在這「嘭啪」「嘭啪」連續一二十次的開開關關中,房東太太尖叫著從屋子裡面跑出來,這動靜鬧得太大,惹得隔壁鄰居都打開門探出腦袋看熱鬧。
「哎呀,隔壁房子又鬧鬼了,真邪門兒。」
「算了,這麼久也都習慣了,反正都是做鄰居,是人是鬼沒啥的,都兩年了也沒見她出來害人。」
「這婆娘人品不行,那閨女活著的時候,沒少被她編排噁心,要不是房東為了那三千塊錢,給殺人兇手指了路,說不定那閨女也不會慘死,她不樂意走,也是這婆娘自作自受。」
「散了散了,我看這段時間住的那小哥兒還怪好的,住進來兩個月平平安安啥事兒沒有,鬼都不樂意欺負他,一看就是個善心人。」
「那小帥哥長的是真的俊啊,要不是沒學歷,我都想把閨女介紹給他了。」
「……」
沈飛鸞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拖著那個二十四寸的小行李箱出了胡同,還正打算著去附近的小旅館將就一晚上,一抬眼就看到停在胡同口林蔭道下的那輛黑色越野。
沈飛鸞愣了一下,他是真沒想到祁堯天還沒走。
搖下車窗,祁堯天精緻的側臉露了出來,高挺的鼻樑和張揚的鳳眸,以及那微微挑起來的眉,雜糅了少年人的肆意張狂和成年人的些許壓迫力。
祁堯天衝著沈飛鸞勾唇一笑,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過來。
沈飛鸞瞅著祁堯天,笑了幾秒鐘才走過去。
「祁少,認識這麼久,我都不知道你還抽菸。」
「我不抽菸。」祁堯天端詳著這張每一寸都精準踩在他審美點上的臉,說:「我只是在這兒等著碰碰運氣。」
「什麼運氣?」
「看能不能收留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小貓咪。」祁堯天意有所指說。
「啊!」沈飛鸞發出一聲沒什麼意義的字節,這一瞬間他心跳很快,他知道這不是當初被祁堯天身上福澤香甜味道吸引的那種心跳加速,而是一種徹底淪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