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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他才微微笑了，對白泱說道：

　　  「殿下，我是為你而生的魔。」

　　  「至於天下蒼生……又與我何干，我又怎會在乎？」

　　  「殿下……我並不覺得我做錯了，只恨……我動手的時間太晚了。」

　　  他會放在心上的，永遠都只有他的殿下一人。

　　  他的確不在乎修真界，不在乎任何人，甚至對於他往日裡口口聲聲喊作父親的秦玦也毫不在意。

　　  他們兩個合作，只是各取所需罷了，秦玦想要修真界中的所有的修士、妖族和凡人盡數覆滅，他也覺得修真界裡干擾到殿下的事物實在是太多了。

　　  無論是妖族、白瀛，還是突然冒出來的沈則寧和沈筠，都讓白泱的目光停留在了他們身上。

　　  這些都是秦殊無法忍受的。

　　  他一直在暗中注意著白泱的動向，避免白泱被屍傀傷到，只等秦玦將修真界解決了之後，再將白泱好好藏起來。

　　  他想要白泱獨屬於他。

　　  只是可惜……他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白泱救了秦厭，將一直被欺凌的小混血帶回妖族，那個微妙的念頭自秦厭心中浮起的時候，秦殊便已經躲藏在了秦厭的身體裡。

　　  日久歲深，愛意緩慢而沉重地將秦殊侵蝕，逐漸扭曲，想要得到心上人的執念，漸漸誕生出了完整而獨立的心魔。

　　  秦殊的愛太過偏執，帶著毀天滅地的窒息之感，白泱漂亮的眉眼不自覺蹙起。

　　  憑藉著所謂的愛，就能和別人一起，害死那麼多人嗎？

　　  「秦殊，你在乎的只有自己。」白泱沉默許久，終於冷冷地說道，「如果你在乎我，就不會給我下毒，導致我修為盡失，失去記憶，也不會試圖對我唯一的弟弟下手。」

　　  「這一切，只不過是你為了安撫自己內心的毀滅欲，而推到我身上的藉口而已。」

　　  白泱還以為秦殊臨死前會變得正常一些，沒想到他還是這般偏執。

　　  他說完，後退了一步，回到沈則寧身邊。

　　  「秦厭，繼續做你方才沒有做完的事吧。」

　　  「是，殿下。」

　　  秦厭手上用力，「噗嗤」一聲輕響，銳利的龍爪猛地將秦殊的心臟捏碎了。

　　  他毫不留情地抽回了手，血淋淋的，屬於心臟的碎塊不斷地自秦殊胸前的洞口掉出來，落在地上。

　　  秦殊是心魔，就算沒有了心臟，也不會立即死去，只是，留給他的時間，還是不多了。

　　  趁著消散之前，他努力支撐起破損不堪的身體，在白泱轉身離去之前，半跪在地上，攥住了白泱的衣擺。

　　  「殿下……」

　　  秦殊喃喃地喚道，下一瞬，他的身體便化作了漆黑的，既是霧，又像是沙一般東西，在原地消散了。

　　  衣擺上還殘留著秦殊留下的血色手印，白泱腳步微頓，將外衫脫了下來，任憑它落進了一地鮮血之中。

　　  「髒了，我不想要了。」

　　  沈則寧聞言，握緊了白泱的手，輕輕在他手心裡捏了捏，知道他心情不好，只是溫柔道：「嗯，那就不要了，等回家之後，我們就去買新衣服。」

　　  第245章

　　  沈則寧哄白泱的時候說回去買新衣服, 但現在白泱把外衫脫了，沈則寧還是會先給他買件衣服穿上的。

　　  被困在醫療室內，足足往邊上套了四五層結界的實驗母體還在持續不斷地撞擊著結界內壁, 「哐哐哐」的聲音越來越響，它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累似的，一直在試圖逃出來。

　　  這一聲聲的, 可以算是噪音的動靜, 沈則寧全當是背景音了。

　　  他打開系統商城, 很快就挑了一件素色的外衫, 先給小狐狸穿上。

　　  白泱沉默地站著，任由沈則寧將新的衣服披在他身上。

　　  「我們先去看看烏霜吧。」沈則寧抬手, 替小狐狸理了理稍顯凌亂的髮絲, 柔聲說道。

　　  白泱順勢靠進了沈則寧懷裡，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好。」

　　  顧及著有旁人在, 烏霜的解藥也還沒有給他送過去，白泱抱了一會兒就鬆手了, 再抬起頭時, 心情已經恢復了不少。

　　  夫夫二人在說著話的時候，秦厭也在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他終於殺了秦殊, 可動完手之後，一時還有些恍惚。

　　  他想著自己渾身是血，等會兒還得去見烏霜, 四下張望了一下, 見醫療室的角落裡有個洗手池, 便走過去, 將臉上, 脖頸處，手臂上濺到的血跡仔仔細細地清洗乾淨了。

　　  鮮紅的血液隨著冰冷的水流漸漸流入金屬質地的水槽之中，秦厭的心情也隨著猩紅之色的消失而一點一點地變得平靜下來。

　　  身上的衣服是沒辦法換了，不過好在他今天穿的是深色的，血濺到上面，看著倒不算特別明顯。

　　  邊上適時遞過來一包打開的紙巾，秦厭見了，低聲對沈則寧道了謝，抽了幾張出來，將臉部和手臂上的水擦乾了。

　　  「解藥都到手了，我們先送去給烏霜吧。」沈則寧見秦厭擦得差不多了，便將抽紙收回系統空間，指了指醫療室外面，「再不出去，恐怕小南瓜都要等急了。」

　　  將實驗母體引回星艦的時候，他們將小南瓜留在了外面守著烏霜。

　　  小南瓜原本的體型太過巨大，在星艦的通道中爬行的時候，雖說不會被卡主，但實驗母體一路走一路掉毒液，那淡黃色的液體東一點西一點的，有些地方還流下了一大灘。按照小南瓜的體積，一進星艦就能直接將通道給占滿了，同時也會將地上的毒液都沾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