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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裡好像確實有點血腥氣誒。」
「你睡糊塗了吧,這曜郢城裡,哪處沒有血腥氣?我都快聞習慣了。」
護衛們正拌著嘴,吐槽外面一直不肯離去的屍傀的時候,郎熠卻忽地又化作了原形,白色的半大小狼黑豆似的的鼻尖微微一動,尋著那股血腥味兒一路走到了屋子的角落裡。
「郎熠,你鑽牆角幹什麼啊?」一名護衛好奇道,「我們剛把髒掉的衣服放到角落裡,你……臥槽這是怎麼回事?!」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到郎熠扒拉著衣服堆,從裡面叼出來一截染血的衣擺。
「這這這——這是誰的衣服啊?誰受傷了?!」
這聲驚呼叫得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好幾雙手一起扒拉著那件帶血的衣服,「衣領裡面都繡有名字的,是誰受傷了還不吭聲……」
他們翻著翻著,居然在衣服裡層的領子上,翻到了之前在路上摔了一跤的護衛的名字。
「……你小子!傷哪兒了?」
他們團團圍住臉上寫滿了茫然二字的護衛,伸手就要去脫他衣服,「受傷了也不能瞞著啊,什麼時候被咬的?你是沒看到那些屍傀的樣子嗎,傷口會沾上魔氣的,得趁早祛除才行!」
那護衛是真的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他根本就沒有被咬到啊!
要說受傷,那唯一的機會也就是摔到地上的那次,但他又不是細皮嫩肉的小幼崽,怎麼可能摔一跤就受傷!
其他護衛才不信他說的話,一齊上手,直接將人扒光了。
郎澤本想讓那護衛自己說說傷哪兒了,但沒想到這幫狼崽子的動作那麼快。
先前摔了一跤的護衛羞憤地捂住要害,「噗」的一聲變回了原形,氣憤地嗷嗷叫道:「都說了沒有受傷了!!!」
護衛們也確實沒有在他身上看到任何傷口,但他衣擺上那大片的血跡是怎麼回事?
「這血沾上去有好一會兒了。」郎熠湊近衣擺,細細嗅了嗅,「可能是他摔到地上的時候,衣擺不小心沾到了地上的血跡吧。」
眾人聽了,一時無言。
這——這麼坑的嗎——
「當時都在急著趕路,天又黑,沒有注意到也是很正常的。」郎澤嘆了口氣,沒想到他們竟是被衣擺上的一片血跡給絆住了步子。
他彎下腰,從郎熠腳邊拿過那件衣服,將其拿到院中,直接燒掉了。
這下護衛隊裡就沒有能吸引屍傀的東西了。
休息也休息夠了,等屍傀們失去目標散去,他們就能重新出發了。
處理完帶血的衣服後,郎澤還去安慰了一下那被著急的眾人強行扒光的護衛,揉了揉正趴在不遠處,一臉鬱悶的棕色小狼的腦袋。
只不過……郎澤這一等就等了許久,邊上的屍傀還沒有任何散去的跡象。
……這不應該啊。
護衛們的心態差點又崩了,他們窩在這裡,眼睜睜看著天亮起來,又看著天黑了下去,外面這些屍傀還有完沒完啊,是沒有地方去了只知道往這邊擠嗎?!
郎澤只能讓護衛們先冷靜一點,第三次躍上牆頭,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他剛一在牆頭上露面,下面的那些屍傀們看到他,立刻就激動了起來,咆哮聲和嘶吼聲再次響徹整個小巷。
屍傀們不住地往上伸著手,想去抓撓郎澤。
下方人頭攢動,看著郎澤心中一陣惡寒,見不遠處的屍傀都開始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只好跳下牆頭回到了院中。
護衛們湊過來,還沒來得及問話,就見郎澤搖了搖頭,頓時面露失望之色。
……難道他們要被困住了嗎?
飛舟也留在城外沒有帶過來,當時郎澤直接在飛舟外面下了結界,只要有人靠近就會觸發提醒,他們想著多帶點物資,就沒有留人守著。
這下好了,連通知人開著飛舟過來接他們都不行了。
除了郎澤時不時躍到牆頭觀察外面的情況之外,郎熠也在聽著這片地方的動靜。
在曜郢城中待了一天一夜,他已經能準確地分別出哪些腳步聲屬於活人的,哪些腳步聲是屬於屍傀的了。
這幾個時辰里,屍傀的腳步還是如之前那般,將院落周圍團團圍住。
總得想個辦法,找到破綻出去才行啊……
郎熠頭頂的狼耳動了動,正仔細找著屍傀們的缺口時,卻忽然聽到了一聲細微的,不像是屍傀鬧出來的動靜。
緊接著,他又聽到了一聲極低的抽泣聲,以及什麼物品翻倒在地上聲音。
這些聲音很是輕微,甚至還有些悶悶的,如同被隔絕在一處封閉的空間裡發出來似的,離他們不算太遠。
難道這處宅子裡,還有其他人?!
郎熠霍地站了起來,毛茸茸的耳尖動得越來越頻繁了,開始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眾人見了他的動作,剛想出聲詢問就被郎澤阻止了。
郎澤一指豎在唇前示意他們閉上嘴巴不要出聲,腳下刻意放輕了不少,跟在了郎熠身後。
護衛們紛紛照做,郎熠的身後很快就跟上了一串小尾巴。
他循著聲音,走到了隔壁緊鄰的,同樣屬於這間宅子一部分的無人的院落。
進了院中之後,郎熠先是停了下來,分辨了一會兒後,直接就朝著角落裡一間不起眼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