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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買吃食的時候,問到了地址,那酒店在與他們飛舟停靠的方向相反的城郊。
秦厭謝過掌柜,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又被好心的掌柜叫住了。
「公子,您的臉色怎的那麼差?您身體還好吧,我們店隔壁就是一家醫館,醫館中的醫修一炷香前恰好從附近的秘境裡採藥回來,趁這會兒還沒人上門看病,您要不先去看看?」
掌柜見秦厭有些愣神的模樣,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面小鏡子,讓秦厭照了照。
秦厭見鏡中的自己果然如掌柜所說,臉色蒼白,看起來有些病懨懨的。
他本打算明日就去找殿下,但如今見到自己這副模樣,又莫名有了些近鄉情怯的感覺。
他想……多等一日,等自己看起來好些了,再去見殿下。
然而在回飛舟的路上,他匆匆一眼,卻看到了郎澤和……一隻小小的龍崽。
龍崽子長著和殿下一模一樣的眼睛,頭頂兩個晶瑩的龍角,和身後雪白的尾巴,都像極了殿下的毛色。
這是……殿下的孩子……
殿下和別人的孩子。
秦厭知道郎澤可能注意到自己了,只好先快步出了城,回了飛舟上。
因這忽然的一見,秦厭心緒紛雜,這一等,又是多等了兩日。
他去醫館找醫修開提氣色的方子,接連喝了兩日都沒喝出什麼效果,飛舟里的藥味兒反而熏得烏霜一直皺鼻子,不敢用人話抱怨,只好時不時「喵嗷喵嗷」地吐槽他。
「別喝了,你到底是什麼病啊,讓我把把脈吧。」藥方一改再改,醫修都有些無奈了,伸手去探秦厭的袖子。
秦厭敏捷地避開了醫修,回絕道:「不必了。」
醫修拒絕給不配合的患者繼續開藥方,並忍不住問他到底是有什麼事情非要提氣色,是不是要去見心愛的姑娘。
……倒不是姑娘。
秦厭低頭說了聲「告辭」,就匆匆離開了醫館。
烏霜一如既往,沒心沒肺地變回了原形,癱在床上玩自己的尾巴。
油光水滑的黑色大尾巴只有尾端的尖尖處是雪白的,烏霜伸著同樣染了一圈雪色的爪爪去撈尾巴尖兒,見秦厭回來了,猛地從床上躍起,頃刻間變作了少年模樣。
「秦厭,你帶什麼好吃的回來啦?」
烏霜撲到他身前,要去接他懷裡的紙袋子,「咦,你今天沒有買藥回來呀?」
關於秦厭為什麼要喝那種治標不治本的藥,烏霜一個字也沒有多問,有時候秦厭也很喜歡他的貼心,就沒有開口解釋什麼。
「我們明日就到酒店,去找殿下……去找殿下他們吧。」
夜裡,秦厭這麼對烏霜說道。
不過第二日,等烏霜補完眠再醒來時,天色已經不早了。
冬季的太陽落山落得早,他從秦厭身邊爬起來,小小伸了個懶腰抖了抖毛,仰起腦袋從飛舟的窗戶向外面看去,才發現太陽已經漸漸西斜了。
「秦厭,你怎麼沒叫醒我啊!」烏霜跳回了床上,在秦厭的胸膛上踩了踩。
貓爪爪下面的胸膛還在起伏,可秦厭卻根本沒有醒過來。
「……秦厭?」
烏貓貓慌了神,連忙變回人形,推了推秦厭,但秦厭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就像陷入了深眠一般,要長睡不起。
烏霜哪裡見過這種陣仗,一時心慌不已,解開了秦厭手臂上的繃帶,沒有章法地胡亂幫他擦著滲出來的鮮血。
可滲出來的血暫時擦乾淨了,繃帶他又綁不回去了,只好將傷處裹成一團。
烏霜的手上,衣袖上,沾了不少秦厭傷口處流出來的血,很快就變成了一隻髒貓貓。
「你……你別死啊……」
烏霜急得都快要掉眼淚了,秦厭還沒告訴他殿下和他道侶所在的酒店到底在哪兒呢!
見秦厭一直不醒,烏霜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他不知道怎麼讓飛舟降下來一些,只好閉著眼睛跳下去,不小心就摔了一跤,衣擺上都沾了不少混著雪水的泥,掌心裡也擦破了一些,傷口處滲了點點混著泥水的血出來。
他化作原形的時候比較多,嫌棄自己人形跑得不快,便變回了原形,先衝進城裡,隨便抓了只貓貓問路,在接連問了幾隻本地貓貓後,才終於知道了殿下的位置,又爪下不停地趕了過去。
等烏霜終於見到白泱時,便是沈則寧和白泱看見的那一副慘兮兮的模樣。
烏霜著急地說完那句話後,白泱聽了,心中一跳。
大逆不道的人是秦殊,不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秦厭,而秦厭的修為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會被人重傷到烏霜口中所說的「快死了」的模樣。
秦厭……到底遇到了什麼事,又是誰將他傷到了那種程度?!
白泱讓烏霜帶路,還不忘叫來了明瑄,路上腳步不停,問了問他和秦厭一路上的經過。
等眾人趕到飛舟的時候,秦厭正剛巧恢復了一些意識。
他想著要見到殿下了,昨晚幾乎是一夜未睡,等天快亮起的時候,才勉強閉上了眼,強行讓自己休息一會兒。
被傷處的並未除盡的魔氣折騰得身體有些虛弱,秦厭這一睡,就直接睡了一整天,任憑烏霜怎麼叫他都沒有醒過來。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見到的就是哭得眼淚汪汪的烏貓貓,以及一臉擔憂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