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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霜糾結地在秦殊懷裡坐下了,兩隻爪爪抱住男人的胳膊,就要在他懷裡開始睡覺。
秦殊強忍著不耐,都讓這小貓妖跳進懷裡了,身上還沾了不少貓毛,怎麼可能會允許這小貓妖就這麼舒舒服服地睡過去,當下便開始套話,想知道沈筠這個時候會在哪裡。
「……嗯?條條?」
烏霜被秦殊問的,迷茫地睜開了圓溜溜的貓兒眼,一張嘴又是一個困頓至極的哈欠,打完之後,好半晌才緩過神來,「他當然在家啊。」
秦殊:「……」
秦殊耐著性子,換了個方式又問了一遍。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問的方式有問題,第二次向烏霜套著話的時候,小貓妖的語氣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大清早的,你找條條做什麼呀?」烏霜不解地問道。
秦殊找他,自然是想將他騙出來。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找了個理由,說是近日沈則寧和白泱總是往修真界裡的其他城池跑,他擔心沈筠的安全,突然想起來問問烏霜,知不知道他在哪裡,這么小的孩子,在這種時候可不能到處亂跑。
烏霜聽了,心中越發不解了。
酒店裡安全得很啊,只要在酒店裡,那不管是沈筠還是別人,都不會發生任何危險。
而且殿下和沈老闆家的小龍崽乖巧得不得了,從來不會亂跑,就算是開著小玩具車,飆車飆上癮了,也不會開車開著開著就衝出酒店,秦厭的擔心著實沒有必要啊。
兩人待在一起的時候,私下裡提到沈筠的次數屈指可數,秦厭他好端端的,說起這個做什麼?
烏霜被秦殊問來問去,連困意都漸漸消散了,開始琢磨起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黑白相間的小貓在秦殊懷裡沉默了,一雙貓兒眼悄無聲息地睜開來,左看看右看看,心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之感。
正當烏霜琢磨著到底是哪裡奇怪的時候,眼睛無意識地一轉,正好看見了秦殊的手背。
秦殊和秦厭長得一模一樣,身上自然也是像照鏡子一般,找不出什麼差錯來。
只是,心魔代替本體,這麼天衣無縫的偽裝,還是被烏霜看出來了不一樣的地方。
他們倆確實從臉到頭髮絲兒都是一樣的,可壞就壞在,烏霜剛認識秦厭的時候,正好是在危機四伏的破廟裡。
當時那麼危險的狀況,烏霜第一次見到屍傀,被嚇得半死,喵嗷喵嗷尖叫著就躥到了秦厭身上,受到驚嚇的時候,爪子沒輕沒重的,不慎將秦厭的手背劃出了一道口子。
那時候秦厭因為身體裡有魔氣的緣故,一點點小傷都極難癒合,本來被貓爪子撓傷,不過一兩天就能好的傷口也拖延了許久。
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秦厭的手背就是和烏霜的小爪子犯沖,在清理酒店周圍的屍傀的時候,烏霜將手裡的槍|械中的子彈打完了,正準備換彈|藥,突然就有個身體爛了一半,看起來又猙獰又噁心的屍傀從邊上躥了出來,將烏霜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變回了貓貓原形,兩三下就躥到了秦厭身上,爪子一用力,又是不小心,將秦厭的手撓破了。
秦厭都快沒脾氣了,晚上回去,自責的烏霜想幫人上藥,馬上就被秦厭給按住了,正想讓他自己一邊玩兒去的時候,烏霜再次變回了原型,可憐巴巴地跟秦厭賣萌。
可大概是由於秦厭拒絕烏霜幫忙塗藥的態度過于堅決,烏霜想要道歉的態度也過于堅決,被秦厭拎著後頸,試圖放到一旁的小沙發時,烏霜一掙扎,不小心又將給秦厭的手背劃拉了一道口子。
新傷疊著舊傷,雖然不重,但秦厭還是很想嘆氣。
為了讓烏霜長點教訓,秦厭不光將烏貓貓抓過來,強行剪了指甲,還將手背上細微的疤痕留了下來,時刻提醒烏貓貓不要調皮搗蛋。
因此……秦厭的手背上,應當是有一道被烏霜的爪子撓破過的抓痕在的。
然而,抱著他的「秦厭」,兩隻手背上皆是光滑不已,完全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
烏霜心中一沉,哪怕是之前再是犯困,此刻也被自己的發現給嚇清醒了,胸腔里的心臟控制不住地急促跳動著。
這個人……不是秦厭!
烏霜的小貓腦袋飛速地轉動著,拼命地想著對策。
這人偽裝成秦厭,不僅偷偷進入了酒店,他居然還傻不拉幾地跳到了這人懷裡!
和秦厭長得一樣的人……難不成,就是秦厭那個心魔?!
心魔都跑到酒店裡來了,那是不是說明,魔尊就在附近?!
糟了,他得想個辦法脫身,提醒殿下和沈老闆!
烏霜緊張地眨了眨貓兒眼,話風一轉,不太熟練地岔開了話題。
秦殊不把烏霜這隻修為不高的小貓妖當回事,在套話的時候,難免就輕慢了一些,並沒有將話語說得多麼嚴謹,想著要是套不了話就威脅他,而烏霜純粹是因為害怕,連聲音都抖了起來,轉移話題的藉口也相當拙劣,不出兩秒,就被秦殊發現了端倪。
秦殊嘴邊依舊綴著一抹淡笑,像是與懷中的小貓妖多麼親昵似的,但眼底的赤紅之色卻是越來越明顯了。
他居然被這小貓妖發現了呢……
奇怪,究竟是哪裡出了疏漏?
秦殊帶著赤色的眸光一閃,正想著要不要趁這小貓妖惹出什麼動靜之前,直接將他殺了,卻忽然想起,以這小貓妖和秦厭的關係,可能還有點兒用,說不定在關鍵的時候,還能用來威脅秦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