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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雲嘆了口氣,已經做好祝璇吃不完扔給他解決的準備了。
祝璇將烤串遞給沈二,美滋滋地領了號碼牌到邊上等著,時不時還往店裡張望兩下。
茶館的生意火爆,等他們的烤串烤好說不定得等上好一會兒,傅雲有些擔憂,他本來以為師妹說的冰飲啊烤串之類,買了一會兒就能走,沒想到這裡的人居然這麼多……
「師兄!」祝璇冷不丁拍了拍他,「擔心啊?違反門規時怎麼不見你膽子這么小呢?」
「一個是偷偷喝酒一個是擅自離隊,這能一樣嗎?!」傅雲忍不住說道。
祝璇好奇:「那次你們偷偷帶回來的酒好喝嗎?怎麼沒帶我一起嘗嘗?」
傅雲想想就來氣:「還是別嘗了,不好喝,辣死了。」
「……是麼?」
他們身後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那聲音格外熟悉,下午進入秘境時他們還剛剛聽過。
兩人僵硬回頭,只見一個容貌俊朗的白髮男人站在不遠處。
他身著白衣,只是較之兩人的款式更為繁複精緻,腰上並無任何配飾,手裡握著一把通體瑩白的劍,整個人就像山巔的霜雪所化而成,哪怕是在臨近夏日這略帶暑氣的夜晚都一絲令人無法忽視的寒意。
來人正是風岐門門主,衍芳君徐霄延。
「掌……掌門師叔……」
兩人顫顫巍巍地喊了一聲。
「祝璇,傅雲。」徐霄延面無表情道,「為何擅自離隊。」
「我我我、我們……」祝璇磕磕巴巴了半天,都沒能把一句話說完整。
徐霄延周身的氣息愈發冷了,正想對著兩個不聽話的小輩說些什麼時,袖中忽然泛起了紅光。
他神色一凜,袖中之物拿出來,居然是一塊通體漆黑的鱗片。
那鱗片足有半個手掌之大,此時正一閃一閃地泛著血色的光暈。
「居然……在這裡麼……」徐霄延喃喃道,看向了眼前這座小小的茶館。
半晌,他低笑一聲,極其緩慢地捏緊了這塊黑色的鱗片,自言自語道:「……終於找到你了。」
「白泱。」
第15章
外面的人越來越多,白泱又犯了困,不願出去了,沈則寧便將他抱回了小屋。
他剛安頓好白泱,從小屋出來,就看到原本熱鬧的大堂忽然變得沉默了下來。
之前還在桌上吃燒烤的客人幾乎都停止了聊天,只剩下了咀嚼食物的聲音,一邊慢慢喝著可樂或吃著烤串,一邊偷瞄著坐在正中央的人。
那人一襲白衣勝雪,膚色有種不似活人的蒼白,狹長的鳳眼半闔,濃密的長睫微微垂下,背脊挺直如松,正端著一小杯茶水緩緩送入口中。
寬大如雲霧般的袖擺垂下,遮住了他下半張臉,垂直腰間的白髮僅用一根玉簪束起,修長的指尖輕托著褐色的茶杯,深色映襯之下,骨節分明的手指顯現出冷玉般的質地。
他身後站著兩個同樣一身白衣的年輕人。
少女約莫十五六歲,臉上掛著略顯僵硬的笑容,正殷勤地將白衣人的茶杯滿上,仔細看去,拿著茶壺的手指還有些細微的顫抖。
少年看起來要稍微年長一些,十七八歲左右,拘謹地站在一旁,垂眸盯著鞋尖不敢吭聲。
徐霄延指尖輕點著有些粗糙的桌面,淡聲道:「你是這裡的掌柜?」
「……」
看著這對不管怎麼看都不應該出現在小破茶館裡的組合,沈則寧沉默了一會兒,回道:「是的,客人可是有什麼事?」
「我在找一個人,一個身受重傷的男人,掌柜可曾見過?」
徐霄延視線如冰刃一般,銳利地掃過沈則寧。
那塊黑色的鱗片,自他踏入茶館之後,其中透出來的紅光閃得越來越急切,但這間茶館一眼就能看到盡頭,他並沒有發現白泱的身影。
除非,是在裡間。
白泱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徐霄延無論怎麼思索,都無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遲遲尋不到白泱的蹤跡,卻在東洲朔望城外,這處不起眼的茶館裡發現了,只是不知道這茶館老闆,是幫助了他,還是……
沈則寧不閃不必,與徐霄延對視,「不曾見過。」
他疏離地笑道:「客人說笑了,我這兒是茶館又不是醫館,受傷了怎麼會往我這兒跑。」
……這人到底誰啊?找受傷的人怎麼找到茶館來了?不應該去城裡的醫館找找嗎?
徐霄延並不相信沈則寧的話,他在想這位茶館老闆說謊的原因。
黑鱗不會出錯,它分明感應到了白泱的位置。
袖中血色的光暈不停閃爍,見茶館老闆不願告知,他閉上雙眼,周身靈力涌動,神識如潮水般向茶館各處蔓延,卻受到了阻隔。
幾乎像是被壓制了一樣,大乘期的神識根本無法向茶館大堂後面延伸一步。
不僅是無法探查整座茶館,連眼前這個男人的修為他也一樣無法感應到,就好像……他神識的感知能力被剝奪了一般。
體內靈力運轉正常,全身各處經脈看似沒有受到阻礙,然而卻根本無法外放一絲一毫。
修真界玄門無數,風岐門作為第一大宗,徐霄延為其門主,修為已至大乘後期,距渡劫期僅半步之遙,放眼五洲之中無出其右者,但在這小小的茶館裡,居然被身份不明的老闆壓制了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