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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這麼嚎了一嗓子,周圍圍著他這個座位坐了一圈的地痞流氓們知道輪到他們出手的時候了,便一拍桌子附和道:
「就是啊你們是什麼意思!」
「這酒樓真黑心吶,價格不便宜,將人吃出毛病了還不承認!」
「嘖嘖嘖,這臉看著是要毀容了吧,萬幸是個男人,要是那家姑娘不小心吃到了,那豈不是要毀了人家一輩子?!」
「喂!老闆!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些普通的食客好欺負啊!」
二樓的大廳里頓時吵成一片,沈則寧連眼神都沒有投向那些個流氓,而是慢慢悠悠的,再向富貴問了一遍:「您真的是吃了這道菜才變成這樣的嗎?」
富貴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一直問這個問題,但按照程盛跟他說的計劃,他只能咬死了說就是因為菜才出的問題:「對,沒錯!」
「這樣啊……」沈則寧搖著頭,嘆息道,「我給了你三次機會,既然就不肯說,那我就沒辦法了。」
沈則寧說著,打了個響指,只見大廳的牆上,一個正對著富貴這張桌子的小狐狸裝飾物緩緩變化成了一個鏡子的模樣,從牆上飛了下來,懸在桌子的上方。
隨後,這面精巧的小鏡子慢慢擴大,變成了一個足夠二樓以及樓梯口那兒看熱鬧的食客們都能看見上面的畫面且看清楚的大小。
「……水鏡?」
樓梯口那兒傳來一聲驚呼,「居然是水鏡,還是這種可以隨意變化外表,偽裝成他物,任意放大縮小的天靈級別的水鏡!」
靈器也分了好幾種品質,以天、地、玄、黃分成了四種品階,沈則寧從牆上摘下的那個,正是裡面級別最高的,俗稱天靈級的靈器。
這個水鏡還是沈則寧在曜郢城出差(旅遊)的時候,和小狐狸在外面逛街,正好遇到一個快破產了的修士,在他擺攤的大甩賣中以極低的價格買下的。
要說為什麼這位修士要在凡人含量含百分之九十九的南洲,幾乎見不到幾個修士的離國皇城擺攤——
沈則寧和白泱在那位修士自倒苦水的話里得知,他來到曜郢城後,被這裡的物價驚呆了,比其他四個洲可便宜太多了,主要是靈石和銀子的匯率,買東西那簡直像是打了半價一樣!
修士是個兜里並不算富裕的散修,最多只是不太愁吃穿,但自從來到南洲,發現這兒買東西很便宜之後,便感覺自己一夜暴富,大手大腳的兌換了許多銀兩,高高興興地過了一段堪稱奢靡的生活。
他本來想著,自己是個器修,沒錢了大不了隨便賣個靈器嘛。可他忘記了,南洲這裡靈氣不充裕,根本沒有多少修士愛來這地方,他過來也是為了擺爛度假而已,等錢真的花光了,便日日在大街上擺攤,期待著能有修士來收了他的靈器,要不然,他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了!
城裡的守衛看他是個修士才沒有趕他,任由他在大街上擺了好幾天的攤,終於,在五天下午,等來了沈則寧,一眼便瞧上了他的天靈級水鏡。
修士本想把這個水鏡留到最後再賣的。
雖然水鏡對一般修士來說用處不大,多是被各大宗門採購走,而他是個散修,也沒什麼聯繫到大宗門的渠道,本來想回了中洲後找個拍賣行拖拖關係賣給大宗們的,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回到中洲,被沈則寧給截胡了。
那面水鏡的鏡面上,忽的泛起了一道水紋。
光滑的鏡面上波瀾驟起,很快就轉化成了十幾分鐘前的畫面。
不僅大屏高清,且連聲音都錄了下來。
於是二樓大堂里,和樓梯處跑來圍觀的一、三樓食客們,便看到富貴是怎麼吃光了一砂鍋的燉魚,又是怎麼偷偷摸摸地從衣服里摸出來了一個紙包,做賊一樣避開服務員和周圍人的目光,悄悄將裡面的白色細粉撲在臉上和手背上的。
水鏡的位置放到恰到好處,這些圍觀的修士們,還能看清富貴那張麻子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吃魚吃到陶醉忘我,噸噸噸幹完了魚湯,再一臉糾結地掏出了紙包,把粉末往自己身上抹的全部細節。
沈則寧特意用了靈力讓水鏡裡面的畫面加速了,因此修士們沒等多久,很快就看到富貴在往身上抹了白色的奇怪粉末後,那些接觸到粉末的皮膚迅速隆起,發紅,浮腫,變成了一個個可怖的大包。
他試圖栽贓酒樓的全部經過都被沈則寧放了出來,連一點細節都沒落下。
「嗐,我就說了,這事兒肯定有蹊蹺,沈老闆這裡的菜怎麼可能會有問題嘛!」
「原來是這個人自己搞的鬼啊,真能狠下心把自己搞成這樣,是為了訛錢來的吧?」
「嘖,陷害沈老闆失敗了吧?真不知道怎麼想的,活該。」
富貴在水鏡開始播放之前的畫面的時候臉色就已經開始發白,雖然在他那張腫成豬頭模樣,又紅又腫的臉上看著並不太明顯,等到水鏡將所有經過全都展現出來的之後,他都已經站不住了,一下跌坐在了椅子上。
……少爺說的沒錯,這個沈老闆,果真恐怖如斯!
他到底,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和少爺的密謀的?!
富貴一時慌了神,癱在椅子上說不出話。
邊上的地痞流氓一看事情要遭,富貴多半是玩不過這個酒樓老闆了,便裝作怒氣沖沖的找事模樣,八個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男人將沈則寧圍在了中間,蠻不講理道:「這什麼玩意兒一看就是你偽造的,誰知道你背地裡都有些什麼古怪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