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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還沒來得及張口,居然看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漢居然是一起身就直接又衝到隔壁去了。
「……」柳湘宜目瞪口呆。
她轉頭看了眼旁邊的商寧秀,眼神里滿是不可思議。然後她就看見妹妹滿臉抱歉,有點難為情地對她勉強假笑了一下,那表情就好像在說,見笑了。
隔壁的屋子裡,副將對商明錚稟報著軍情,他們的斥候探到了夏軍的蹤跡,在靖州城外飛定橋以東。
飛定橋橫跨靖州護城河,貫穿東西兩側,是從關內攻入靖州的唯一道路。
桌子上鋪著副將帶來的地圖,上面以紅硃砂標註著幾個重要位置。商明錚之前喝了酒後發了一場大脾氣,氣得頭皮發麻一時半會緩不過來,雙臂展開撐在地圖上,腦子裡空蕩蕩的什麼也想不出來。
「將軍,咱們的大軍在東面紮營,夏軍之前一直都是死守不出的,此番行為,必有奸計。」
商明錚幾個深呼吸飛快平復著自己的情緒,以最快的速度強迫自己摒棄雜念冷靜下來,重新看了一遍地圖上標註的幾個位置,揚手正要說話,外頭穆雷就哐當一聲破門而入,大跨步的邁了進來。
商明錚現在一看到這張臉就來氣,剛剛才稍微按下去的情緒又再衝上腦門,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給老子滾出去!老子現在沒工夫收拾你,來人,把他拖下去!」
穆雷從來也不是個善茬,隨手鬆了把衣領子讓被他掐紅的脖子能好受些,陰沉著眸子道:「家事暫且放一放,趕緊把你的公事解決了別他媽浪費時間。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他們要冒險過橋麼?」
商明錚危險地眯起眼,穆雷隨意呸了口血沫子,道:「他們估計是被賴子纏上了。」
另一邊,商寧秀和柳湘宜在隔壁坐著,滿地的狼藉殘骸還沒收拾,小廝女使已經都被遣出去了,屋子裡只剩下了她們兩人。
商寧秀心裡在打鼓,生怕隔壁又再打起來,豎著耳朵聽了許久,還好並沒有傳來什麼明顯的動靜。
柳湘宜見她這副模樣,寬慰道:「你也別太擔心,事情總是有辦法解決的。」
商寧秀抿著嘴沒作聲,柳湘宜嘆了口氣,又接著問道:「秀秀,你自己是怎麼想的?你可是陛下親封的昭華郡主,昭華二字乃是公主才可用的封號,身份是何等的尊貴,別說是那國公府的嫡子,即便是天家的皇子你也是嫁得的。」
「公爹婆母也不會捨得你跟著如此一個外邦人遠嫁受苦,若是父母家人不同意你同他一處,你預備怎麼辦呢?若是你因此棄了郡主身份,你又是否足夠了解他的為人秉性,如果沒了這層榮耀尊貴的身份,他是否還會待你如初,這些你都想清楚了嗎?」
柳湘宜原本並沒有想將話說得如此直白,在她看來,妹妹若是因著救命恩情,起了慕強之心,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但現在已然鬧成了這個樣子,有些話,她就必須先說出來讓商寧秀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秀秀,這條路,為之付出代價的,只有你。」
商寧秀低頭靠在椅子裡,沉默了半晌後,慢慢開口道:「嫂嫂,你說的這些,我明白,我沒有想過以後的這許多,也不知道若真如此路該怎麼走。」
「……但是我想過,如果我回到了鄞京,換了一個人,議親,,相敬如賓,安穩度過這一生。」
「……只是那樣的話,好像也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商寧秀抿了抿唇,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衣裳上的繡紋,「所以吧,其實我挺矛盾的,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麼,霧太大了,我看不清楚後面的路。」
隔壁的幾個男人久久的沒有動靜,待到終於聽到有人出來的時候,商寧秀悄悄湊過去看了眼,但是不過就走廊間一個拐角的距離,等她過去的時候,人已經都走完了,只剩下了一間空屋子。
穆雷跟著商明錚一起走了,連個招呼都沒來得及跟她打,這一走就是整整三日不見人影。
商寧秀擔心他會不會是被大哥帶回軍營去關押起來了,但她在這莊子裡也探不到更多的消息,只能跟大嫂打聽。
柳湘宜告訴她,他們必定是碰到了什麼很緊急很棘手的軍情,商明錚走的時候也沒顧得上跟她多交代什麼,只讓門口看門的小廝給傳了個話,讓她們安心在家候著。
柳湘宜握著商寧秀的手寬慰道:「官人雖然生氣,但心裡還是有數的,畢竟那人是救過你的命,即便是再大的罪過,他不會真的傷了那人性命,別擔心。」
戰事告急,商寧秀不能因為一己私慾趕去軍營分大哥的心,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待在家里等待。
這幾日的時間過得分外漫長,白天與黑夜都是同樣的難熬,商寧秀完全靜不下心來干別的事,飯吃不下覺也睡不好,整個人恍恍惚惚的,本就清瘦的身子又再單薄下去了些。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著,到了第三日的晚上,夜深人靜之時,風把窗戶吹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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