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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瞬間,水坑裡的孱弱女人一巴掌揮了上來,迅雷不及掩耳,用盡全身力氣,拍上了男人的脖子。
「嘿,小娘們——嘶!!」摩羅格壓根就沒想著躲,她一沒武器二沒照臉扇,能把他給怎麼樣?直到脖子上傳來尖銳刺痛男人才頓覺小瞧她了。
商寧秀瘋狂喘著氣,死死將手裡的一條刺球蛇往他喉嚨上按,她心知這是唯一的機會,即便是尖銳的毒刺扎進了她的掌心間帶來刺痛也死不鬆手。
那毒刺同樣扎進了摩羅格的咽喉,劇烈的麻癢傳開,商寧秀尚且能顫抖著忍耐,但摩羅格可就沒那麼幸運了,咽喉最是敏感脆弱,稍有差池便是致命傷。
男人用力甩開她的手趕緊起身,可已經來不及了,他喉間一片麻痹痙攣,氣管劇烈收縮讓他痛苦至極,用力想要呼吸卻根本不起作用,摩羅格瞪大眼睛像一隻瀕死打挺的魚,他死死盯著地上的商寧秀,即便是死他也要拖上她一起。
商寧秀被一股大力拖拽起來,她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摩羅格的本意是將她扔下山坡去,但窒息的痛苦極大影響了力量,他到底是沒能支撐到這一刻,死亡的巨大身軀徹底失去了核心力量的依託,帶著商寧秀一起轟然倒下,從山坡泥地滾落下去。
下過雨的泥壤濕潤爛軟,商寧秀的鼻子喉嚨全嗆了水,她看不清眼前光景也分不清自己滾到了哪裡,意識終於慢慢回到身上的時候,最先聽到的是自己劇烈急促的呼吸聲。還好,她還沒死。
她躺在地上回神,林間樹葉上掉下來的大水珠滴在額頭和臉上,衣服也全被打濕了,冰涼刺骨得厲害,商寧秀躺了一會終於回復了一點力氣,慢慢顫抖著爬起身來,看見了同樣躺在身邊的摩羅格的屍體。
男人還睜著眼,臉上被樹枝刮破了一道猩紅的口子,身上全是滾出來的泥污,死相相當悽慘。
但商寧秀仍然覺得不解氣,她身上又冷又粘,喉嚨被他掐得到現在都還說不出話來,若非她摸到了那條刺球,她今天必定會受辱喪命於這荒郊野嶺。
商寧秀撐坐在那,她的手心被刺球扎破了,鑽心的麻癢,整隻手跟有幾千條小蟲子在裡面鑽一樣,氣哼哼地抓起一把泥就往他臉上砸。
她顫巍巍站起來,渾身都是滾撞過的酸疼。二人掉下來的方向好找,坡子上都是被人壓過摔過的痕跡,但就這麼一眼看上去,枝繁葉茂遮擋著視線,商寧秀根本不知道自己滾了多遠,而且雨坡土軟還滑腳,想要原路爬回去肯定是不現實的。
可這山上這麼野,不原路上去,她就繞不清楚路了。
商寧秀一陣頭疼,手上的麻癢更是攪亂心緒,就在這個時候,她晃眼瞧見了側後方的山腳下密林間,有一隊車馬經過。
青石色的盔甲,鹿角袖章,是大鄞軍隊的服制。
商寧秀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瞬間激動萬分,也顧不上身上手上的疼了,提著濕重的裙擺往下跑:「等一會!!」
泥坡打滑不好走,她顛了好幾下險些滑倒,專門找草垛子踩,過了好幾個小坡子,踩終於安穩落到了山路的實地上。
這一對人馬前後加起來不過十來餘人,繞過靖州城執行軍機任務,原本已經走得夠隱蔽了,不想還是被人給發現,領頭兵長皺著眉頭看著這個從山上跑下來的眼睛亮晶晶的泥人,沉聲道:「抓起來,別讓她嚷嚷暴露了咱們的行蹤。」
商寧秀跑得慢,生怕前面的隊伍走了她沒跟上,慌慌張張的,眼瞧著兩個男人騎著馬朝這邊過來了,她急切招手:「你們是大鄞的部隊對嗎?我是昭華郡主商寧秀——欸!你們幹什麼!」
話還沒說完,那兩個男人就跳下馬來將她反捆了起來,帶回了兵長面前。
「你們捆我幹什麼,我是昭華郡主商寧秀,赤羽營主帥商明錚是我兄長,忠毅侯商定海是我父親,我不是歹人,我是大鄞的郡主。」商寧秀仰頭看著他們說道。
兵長並沒有將她的話當一回事,隨手一招示意手下將她捆好,嘴裡一邊嗤了一聲:「誰不知道昭華郡主半年前就死了,你從哪冒出來的。」
商寧秀有口難言,這事原本就三兩句話解釋不清楚,再者她現在這身泥巴狗一樣的悽慘樣子也確實難以令人信服,被兩個士兵架著往車架上綁,一邊急切道:「真的沒騙你們,不信的話你帶我去赤羽營,我大哥就在邊關的!」
「嘴塞起來,別讓她出聲。」
第76章 她的父親
商寧秀被雙綁著手腕丟到了車架後排上, 和一堆貨物丟在一起,一路隱蔽行蹤,從邊城後面重兵鎮守之處, 繞進了大鄞。
這一路上商寧秀都暴露在兩個殿後士兵的視線中, 他們騎著馬目視前方, 既能觀察四方動靜, 又能監視到車架尾端上的女人沒機會搞小動作。
她的手掌麻癢了一路,卻沒法出聲求助只能硬忍,一路上抓心撓肝覺也睡不著, 好在這刺球的毒性也就只能維持個兩三天的時間,忍過了最難熬的第一天之後, 後面就是在走下坡路了。
這一路上她的心情也是相當複雜的。
商寧秀沒想到這一隊鄞軍會直接二話不說就將她綁走了,雖然進了大鄞,但前路還未可知,尤其是這打仗的亂世,處境情況相當嚴峻。穆雷即便是找到了摩羅格的屍體,也很難猜到她竟是靠著自己一個人單殺了摩羅格這種身手體格的壯漢,穆雷必然會以為她有幫手, 並且跟著幫手跑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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