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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這麼些年一直忌諱二殿下宗政珏和商明錚的私交過甚,最初聽到消息時候是以為情況緊急,宗政珏做了最壞的打算才一起跟過來露了一面,後來發現並未暴露,他便自覺地回一大營去了。
於是乎就剩下了一個商明錚被太子拉著作陪,而那太子原本就是覺得要多與商家聯絡感情,商明錚這些天是連口氣都喘不上。
男人伸手捧著她的小臉,抱歉道:「委屈你了阿湘,趕了這麼遠的路過來找我,結果別說陪你,忙得面都沒見上幾回。」
柳湘宜笑著搖頭,「官人為國家大事憂心,無需顧忌我,等贏了這場仗,咱們何愁沒有相聚的時候。」
入夜,萬籟俱寂。
商寧秀這些天一直待在帳子裡沒出去活動,白天醒醒睡睡不是躺著就是坐著,到了晚上就失眠了。
她一個人躺在床上閉著眼假寐,半夢半醒的時候就總覺得有一雙溫燙的大手隨時會伸過來把她抱起來。他身上肌肉哪都很硬,把人箍著的時候動都動不了,是能她把完全掌控住的力量感。
她不由自主地想著,穆雷現在估計也是跟她大哥一樣忙得團團轉,在跟時間賽跑吧。
商寧秀不知道自己最後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睡前的意識還受控制,睡著了之後那就是完全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睡前的穆雷還是在腦子裡忙著跑馬奔波聯繫眾多部落,後來怎麼慢慢騎著的就不是馬了,她看他的視角也變了,男人汗涔涔地喘氣,又或者是她自己在喘氣。
捻動的手指,粗糲溫燙,商寧秀仿佛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還有那後山熱泉的聲音,然後她猛然睜眼,發現天都亮了。
商寧秀不明所以還有些發懵地躺在床上,夢中那真實又模糊的畫面鑽進腦子,她摁了把自己的臉,第一反應是難道說穆雷昨天晚上悄悄來過?
下一瞬她就徹底清醒過來了,他現在恐怕正忙得不可開交,哪有時間這麼遠偷著跑回來看她。
在意識到那是自己在做夢的這一刻,商寧秀整個人紅成了一隻快要被煮熟的螃蟹。
那居然是夢。那怎麼能是夢呢!
從沒經歷過這種事的商寧秀緊張地咬著自己的指節,心裡回憶著那聲音那麼大,該不會是她睡夢中也真的發出什麼聲音來了吧?還好女使沒在屋子裡,否則她現在真的可以去投江了。
商寧秀臉上的溫度遲遲降不下去,她迫切地需要想些別的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自己一個人坐在床上自言自語碎碎念:「太子應該快走了吧,烈士冢也去了,昨天晚上還宴請了眾將領……」
沒什麼效果,商寧秀又倒回了床上憤憤地撓被子。
差不多快到午時的時候,外頭傳來了騷亂喧嚷的聲音。
她這帳子的位置比較偏,平時基本上是聽不見什麼將士操練安靜得很,商寧秀不敢自己出去看,便喚來了女使讓她出去打聽。那小丫頭很機靈,沒過多久就回來了,告訴她說,因為有不少士兵在發高燒,還有小一半的在吐,挺嚴重的,現在正在敲板子。
「敲板子?」商寧秀沒聽明白。
侍女回答道:「好像前兩天只是前線退下來的幾個傷兵在發燒,然後說昨天晚上,就忽然開始變成了大面積了,現在中招的快有兩個連了。」
士兵之間的病症傳播是昨天晚上突發的,商明錚一整晚忙得焦頭爛額,最氣人的還是原本準備今日下午就走的太子知道這事之後就又不走了,說是要親自坐鎮穩定軍心,商明錚氣得在心裡罵他是瘟神,也沒了再奉陪的心思,見著太子就繞道走,不給他再纏上自己的機會。
商寧秀一個人在帳子裡坐不住了,跑去隔壁找柳湘宜打聽情況:「大嫂,我昨日睡得早瞌睡也死,沒聽著動靜,外頭這是怎麼了?」
柳湘宜也是跟著一起幫著張羅忙活了半宿,現在人沒什麼精神,可因為心裡著急也睡不著覺,讓侍女泡了濃茶來提神,一邊揉著眉心一邊告訴她道:「應該是一種瘟疫,傳染性很強,那些傷兵不過十來個,短短兩天時間就擴散成了兩百多人。」
「瘟疫?」商寧秀吃了一驚。
「對。」柳湘宜點頭道:「官人說,每當戰事起,死的人多了,就容易滋生疫病,尤其是夏天。但是現在兩軍僵持著,傷亡並不大,而且這才五月天,也不是很熱,估計並不是從軍營里起源的,是那幾個傷兵從外頭沾回來的。」
商寧秀:「十來個便能傳兩百人,速度如此之快,那萬一要是能再二次傳播……豈不是很嚴重?」
柳湘宜:「是,所以昨天夜裡官人就已經下令封鎖了二大營,染病者單獨劃分了帳子,各個聯排之間也要間隔開來,一旦發現出現症狀的第一時間上報,轉入隔離區。」
「但現在根本分不清有多少人是在潛伏期里的,這個階段是否還會再傳給下一個人……本來官人是想先趕緊將太子和太子妃送走,但太子怎麼勸都不肯走……總之,唉,一團亂麻。好在太子隨行人中有帶御醫,已經在給傷兵們號脈了。」
「大嫂,你臉怎麼這麼紅。」商寧秀打斷了她的話,仔細瞧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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