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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她真這麼做了那吹的不是枕邊風是什麼,商寧秀已然無法改變身陷囹圄遭受侵犯的事實,若要再將往昔的驕傲踩在腳下,她自己都看不起也無法接受那樣的自己。
要為黎民百姓獻身,她無可選擇必得捨棄小我,但若是為私仇,她就做不到了。
越想越氣,她呼吸急促抿著嘴唇不出聲,穆雷擰著眉頭追問:「啞巴了,說話啊。」
面前的女人忽然一改之前那氣憤模樣,雙手捂在眼睛上遮掩自己的情緒,她深吸幾口氣很快調整過來,假裝平靜地冷眼瞧他,「我沒事,不用你管。」
穆雷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將她扭開的臉又再強行轉了回來,「跟誰學的一天到晚睜眼說瞎話,你照照鏡子看看你這樣子叫沒事?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老子再問一遍,你說不說?」
他面相凶語氣也凶,商寧秀的氣性被點炸,一邊控制不住嘩嘩掉眼淚一邊沖他大聲嚷嚷:「就不說你有本事你打死我啊,我的事跟你沒、沒關系,再問一遍再問一百遍也還是沒關系!」
她一邊哭一邊抽,穆雷的脾氣向來都大,一股邪火直衝腦門,但明明那股氣都已經到嗓子眼了,卻又被她那抽抽嗒嗒的哭聲給澆熄,幾次三番地沒能衝上來,再而衰三而竭,最後竟是徹底回落消失不見。
男人就這麼定定盯著她,他發覺自己好幾次欲言又止,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說的是什麼,沒發出來的火胸悶鬱結,逐漸演變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酸脹感,此前從沒有過。
商寧秀的眼淚一發不可收拾,委屈衝上來了忍也忍不住,不停用手臂抹眼淚,垂著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都不是好東西……」
她縮著肩膀把自己哭得耳根發紅,穆雷不是沒見過她哭,見的還不少,但此刻卻是莫名且難得的有些侷促無措。
最後,他將稍顯僵硬的一雙大掌落向她的肩背,原本還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的男人在掌心碰到她之後,嘴才終於找到了一句能說的:「別哭了。」
沒起到什麼作用。
商寧秀抽泣著,把自己哭得呼吸困難,穆雷形容不了那種湧上來的陌生又怪異的感覺,酸的,麻的。
但具體是什麼,他說不上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穆雷的手越拍越自然,回想起兄弟孩子哇哇哭的時候是怎麼哄的,有樣學樣地把人撈了起來正面抱坐在懷裡,扶著她的後背輕拍著給她順氣。
一旦開始了第一句,後面的話好像順水推舟地就自己出來了,他擰著眉頭,無奈軟了嗓子妥協道:「氣都喘不上了,不想說就不說吧,哭什麼。」
商寧秀在他懷裡一動,兩手撐著胸膛把自己撐出來,淚眼婆娑嘴唇直抖:「我說、說了不用你管,你非要、非要問,還凶我,什麼不想說就不說,騙子。」
「沒……行行,我的錯。」穆雷順著她妥協到底,又把人摁回懷裡拍著,商寧秀抓著他的衣領子給自己擦眼淚,鼻子也給哭堵了,只能張著嘴巴抽抽嗒嗒呼吸,把眼淚鼻涕全擦在了他衣服上泄憤。
第55章 山洞
商寧秀的額頭抵著他的胸膛順了好一會的氣, 那後背聳動抽泣的節奏才慢慢緩了下來。
「真沒沖你凶,我是嗓門大點,但平時說話就那樣,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老子了。」穆雷抱著她滿臉無奈解釋了一句, 「真要凶人得是什麼樣兒你又不是沒見過。」
商寧秀確實見過, 她逃婚那日, 在商船上將她救下,他殺死巴蛇的那十來拳,那個時候的穆雷看著比閻王還嚇人。
她緩過神來了, 覺得自己和他實在貼的太近了些,在確定自己確實已經把眼淚都給擦乾淨了之後才坐直了身子, 埋著頭一言不發就想往下跳。
穆雷顯然不會輕易讓她下去,他抓著她的手臂不讓跑,眼看著女人的情緒比剛才稍微平穩一些了,斟酌一番後還是想問:「真不準備告訴我?」
「誰要欺負你了你就直接說,老子給你找場子,好不好?」他盯著商寧秀的小臉去仔細觀察她的表情, 「是不是那群中原人, 是那個叫裴朔的?」
穆雷之前不是沒有過猜測, 畢竟部落里的其他兄弟跟她沒什麼交集,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那一個結果了, 但又覺得那些個漢話都沒學好的中原人能有什麼本事能把她氣成這樣。
畢竟這朵牡丹花只是外表看著柔弱, 內里的芯子其實有勁得很。
商寧秀癟著嘴不吭聲。
但她沒否認, 男人基本也就能確定下來了,雖然仍然不知道具體是為了什麼事, 但有個方向就夠了。
塞外的天氣說變就變,當天下午忽然颳起了暴風雪。
冬日北風呼嘯似野獸, 卷著大片飛雪砸在帳子上,這種大風對於草原人來說早就習以為常,看著危險嚇人,但都是一陣一陣的,不出門等著它刮過去就好了。
大夏想要將馬運回中原的路途遙遠,還要在伽藍部落購買必要的馬草糧食才能上路,這麼一來二去的,一行人就被迫滯留在了部落里,草原人給他們單獨辟出了一個帳子用來避風,等這一陣風雪刮過之後再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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