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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扎的嗎?」
「不是,解下來時候就有。」穆雷搖頭。
「那怎麼每塊都有,還都扎在繡蓮上了。」商寧秀翻過來看了好幾遍,前後都沒留字,這人顯然手頭工具有限,每一塊都撕得像是被狗啃過。
穆雷:「照理說他應該是想通過這個傳遞什麼消息的,但老子琢磨了一路也沒看明白。」
「什麼消息,紫氣東來嗎?」商寧秀揚起眉毛隨口道。
「什麼東西?」穆雷手裡動作一頓。
「沒什麼,就中原一個民間故事,秦楚時期一個老先生寫的話本,一個漁民為救病重妻子去南海求神,碰到了假扮成村民的神仙,神仙告訴他八瓣蓮里的蓮子能治百病,後來他找遍了所有的八瓣蓮,結果里面全是空心的。」商寧秀一邊說著一邊百無聊賴地把手指穿過那洞去動了兩下。
「然後那漁民不肯放棄,不吃不喝找了七天七夜,最後感動了神仙,現身告訴他說『世上難覓有心人,紫氣東來處,便得汝所求。』」
「後來空心蓮慢慢就代指紫氣東來了,達官顯貴送禮若是關於蓮花的,丹青或是玉器,有時候還會故意在上面留白,不要蓮心。」
「東邊,那棵紫藤花樹。」穆雷哈哈一聲大笑,抱起商寧秀就照著她臉蛋上親,「快來給老子親一口,你可真棒!」
商寧秀被他箍著脖子動都動不了,這一聲親得極其響亮,她臉頰上留著濕熱觸感,人還懵著不知道怎麼回事,穆雷就已經風風火火趕去救人了。
商寧秀來回擦了幾下臉,趕緊跑去銅鏡邊上看了眼,還好,只是聲音響,沒留下什麼不該有的痕跡。
穆雷這一去就是好幾個時辰,商寧秀自然是不會等他的,逕自點了帳子裡的炭盆,燒得暖洋洋後鑽進被子裡去自己就寢了。
第二天清晨她醒得早,卯時不到就睜了眼,發覺屋子裡還是只有她一個人,這是穆雷頭一回徹夜未歸。
商寧秀難免有些胡思亂想的緊張,不是出於對男人的擔心,只是現在他是她在草原上生存唯一的倚仗,即便人是混帳了些,但撇開那不知饜足的色勁之外,對她確實也沒有別的壞心了。
如果穆雷出了什麼不測,這部落民風彪悍她又不怎麼通語言,萬一再被另外哪個男人給看上……
商寧秀心裡打鼓,不敢去想後面的事情,頭一回意識到他的存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自己的一把保護傘。
這股憂心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天色剛剛大亮,穆雷就帶著一眾弟兄們凱旋了。
桑格魯照舊沖在隊伍的最前端,馬背上除了穆雷之外還馱著一個已經昏迷了的男人,穆雷下馬後輕易將男人扛了下來,用草原話大聲朝里面喊了一聲:「快叫維克托來醫療帳準備好救人。」
領了口令的異族小青年立刻飛毛腿地跑進去報信。
被穆雷救回來的是個中原男人,滿身的衣物髒污,臉色非常差,但即便憔悴狼狽,不少異族人也還是認出了他的樣貌,那是大疫那年,教會他們放血緩解症狀的那個恩人。
維克托初步診斷之後開出了藥方,讓人去藥房抓藥,然後對穆雷說道:「看著很嚴重,但基本是些皮外傷,還好現在天氣冷,傷口不容易發炎,養一養不會留病根的。你們在哪找到他的?」
「東邊,就咱們和隔壁赤沙部落交界線往下走那荒地那兒,那棵大紫藤花樹那裡,老子碰見上次那個挨千刀的鱉孫了。」穆雷冷哼一聲,「那兒應該是個巴蛇的臨時據點,有帳篷和不少柴火糧食,看起來至少有百來號人在那,咱們貓進去把人救了之後放了把火就跑了,沒起什麼大衝突。」
穆雷沒點名字,但維克托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上回來偷襲了部落的年輕頭目摩羅格。
「哈,賴皮蛇這是沒地方過冬了啊,紫藤樹那全是梆硬的沙地……不過他們從來也不自己畜牧就是了。」
穆雷:「我找到趙兄弟的時候,他是被關在一個矮鐵籠子裡的,看那陣仗像是有被關了挺久的了,也不知道是怎麼落到巴蛇手裡去的,他多久能醒?」
維克托:「唔,藥灌下去了應該是挺快的。」
畢竟是對部落有恩之人,不多時酋長也親自來探望了,長子外面圍了不少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全是高個子大男人,商寧秀只敢遠遠站著。
她知道有人著急喊走了維克托,應該是有傷員,但她完全看不清里面什麼情況。
一個羊毛卷的異族青年看見了她,跑過來叫了一聲大嫂,熱情地用草原話對她說:「庫穆勒爾大哥在里面呢,大嫂你怎麼不進去,走啊。」
他眼睛亮晶晶的,但商寧秀至多也就只聽明白了一個大嫂,她有些侷促地朝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聽不懂,讓他趕快走去忙自己的事。
穆雷遣散了外面的圍觀群眾讓傷員好好休息,隔了老遠就看見自家媳婦和一個傻小子兩個人在那比比劃劃打手勢,雞同鴨講。
穆雷高大的身軀走過去,單臂抱起了商寧秀往懷裡一掂,一手對那傻小子擺了擺,用草原話說道:「回家去,小崽子。」
商寧秀猝不及防被嚇得一聲驚呼,然後瞧見居然是穆雷,掙扎的動作便止住了,「你回來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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