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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放在最開始他剛把她帶回來的時候,他或許還會想方設法一番達成目的,但現在不一樣,有些事情即便他也能強求出來,那他的秀秀就必然是受委屈的,他看不得她委屈。
不就是瞧見了一回那場景所以心裡癢麼,忍忍也就過了。
他這樣給出保證,商寧秀受過驚嚇的臉色才終於緩下來了一些。
又過了幾天之後,穆雷派出去探消息的人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批從和碩邊關趕製回來的火器,數量不多,只有五管,做得也比較粗糙,但商寧秀也總算是第一回 看到了這能挑起戰爭的大殺器到底是個模樣。
「就這個東西,看起來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啊。」商寧秀不太敢碰,只湊近看了一眼,大腿般粗細,是拿銅打的,上面有兩個扣手,表面凹凸不平,一看就是趕出來的。
穆雷笑了一聲,手掌攏著她的脖子將人往外帶了幾步,「來,我給你瞧瞧特別在哪。」
那銅管里有一個凹槽,是用來填充燃料的,穆雷去倉庫提了一個酒罈出來,揭開蓋子,一股奇異的氣味彌散開來,裡面是他們這些天開採回來的『黑水』。
橘紅色的烈焰轟然沖關爆出,帶來了短促的炙熱與火光,商寧秀一聲驚呼,不可思議地捂住了嘴,頭髮被熱風撩起向後飛揚。
昭華郡主時常出入皇宮大內,自詡也算是見多識廣,仍然是被眼前這火器給震撼到了。
穆雷將銅管在手裡掂了掂,嫌棄道:「這是做得太差勁了,不然應該還能再噴得長些,你們大鄞軍中的材料肯定更好,匠師的手藝也不是邊關小作坊能比的,等有了燃料,何止是破靖州,直接一把子捅進大夏的腹地去都不是什麼難事。」
商寧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這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們願意為鄞提供燃料。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穆雷笑了,將銅管夾在胳膊下,走過來單臂將她攬入懷中,「我們草原上的兒女恩仇必報,秀秀,你和大鄞,為我們做的這一切,不光部落,整個草原都將銘記在心。鄞是我們的朋友,這是我們向朋友伸出的援手,也是我們將要向敵人打出的拳頭。」
商寧秀眼中的光慢慢點亮,她聽見穆雷接著說道:
「我們還需要再整頓一晚上,明日一早就出發。」
商明錚接到飛鴿傳書的消息是在三天以後。
年輕的將領嘩地起身,緊急快馬奔赴一大營,與宗政珏共享了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大夏的計劃原本勝算非常高,但出乎意料的事情有三。
一則是沒有料到草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建立起聯盟,他們不夠了解草原人,以為他們天性崇尚自由不受約束,想要在如此廣袤的土地上建立統一戰線,這在中原人眼中看來原本該是一件艱難而漫長的事情。但卻忽略了草原兒女的天性同時還有血性與赤誠,他們看重信義看重承諾,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比中原人更加容易投入全部的信任。
二則,此番疫病傳入大鄞軍營,恰逢經驗老道的御醫也在營中,這鄞京一來一回中間省下了整整五日的時間差,能夠趕在草原疫病一發不可收拾之前,及時施以援手。
而這最後的一件事,則是草原在被夏軍輪番佯攻激怒的狀態下,仍能如此輕易且完全地選擇了信任大鄞,將他們給出的草藥分發而食,這是一件相當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這三件事情,任選其一出現偏差,結果都將是天壤之別。
這日清晨,宗政珏特意從一大營趕了過來,和商明錚一起等待來自草原的盟友。
晨間小路上蟲鳴鳥叫聲悅耳,車輪不疾不緩壓過路面,遠遠地朝著二大營的側門行駛而來。
除了穆雷之外,邊上還跟著十來個個強壯的異族男人一道騎著馬往前走,他們穿著盔甲,將黑水車護在了中間。林間斑駁的陽光灑下來,照在了其中唯一一個女人的臉頰和肩膀上,商寧秀騎著大白馬雲母,看見自家哥哥後非常興奮,沖他激動的直搖手。
商明錚將草原人領去了將軍大帳商議共盟之事,這一議就是一整個上午。
商寧秀又回到了之前住過的帳篷那,隔壁的柳湘宜也還沒走,商寧秀抱著大包小包草原上帶回來的零嘴跑去找她,奶糖是最多的,給她小侄兒小侄女帶回去。
到了中午,穆雷回來了,在帳子裡沒找到商寧秀的人,便又來隔壁找她。
帳子的門沒關,只虛掩著一層門紗,能隱約瞧見裡面的兩個女人正在聊天。
穆雷站在門口掀開帳簾一角,視線從中掠過,顯示朝著柳湘宜點了點頭:「大嫂。」
柳湘宜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回應。要說放在十來天前她必然是要糾正一番這不恰當的稱謂,可現在草原於大鄞而言是重要盟友,這個男人必定在其中起到著極其重要的作用,她心裡念著恩德。而最重要的是,妹妹對他,實在是有些感情在身上的。
可就這麼不清不白的應下,顯然也是不合適的。
柳湘宜心裡一番醞釀,沒有躊躇太久,稍作清嗓決定將他給馬虎過去,轉頭看著商寧秀道:「秀秀,穆公子來找你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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