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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寧秀後背靠在牆壁上,即便是坐在了木柱上她的視線仍然要比他矮上一截,她抬頭被他注視著,眼神溫和卻堅定,她聽出他的強勢了,心中有所緊張的同時,竟是還發現了一絲若有似無的高興。
對,是高興。
儘管很少,儘管被各種憂慮和考量給層層壓住,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這是穆雷第二次對她強調這句話,頭一回是他正在氣頭上的時候。
他並非是逞一時口舌之快的人,承諾了的事情,就是會做到。
商寧秀悄悄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詢問道:「那你是準備要做什麼?」
穆雷笑了,知道她默許了,男人拿掌心揉了下她的腦袋,道:「這你就別管了,交給我就行。」
商寧秀還是不放心,怕他亂來,接著叮囑道:「你可別亂說話啊,我們中原和草原上的習俗天壤之別,你不要嚇著我大哥大嫂。」
「哈哈,放心吧,中原人又不是瓷娃娃,哪那麼容易被嚇著。」
二人一前一後進到小瀾廳的時候,商明錚和柳湘宜已經入座了。
因意義特殊,席面滿滿當當擺了十六道菜式,柳湘宜是將軍府的當家主母,照顧場面很有一套,一開始還是賓主盡歡沒什麼問題,後面兩個男人開始喝酒後,氣氛就慢慢跑偏了。
商明錚讓小廝上的是中原最烈的酒,不好入喉,後勁也大。這種酒在百姓民間喝的人少,但軍營訓練條件艱苦,往往更加喜歡這種帶有劇烈刺激性的東西。
二人顯然有拼酒的意思,話說不上幾句,你來我往的酒倒是已經灌了好幾盞子下肚去。
剛才在那隱蔽昏暗的角落中,商寧秀承認自己確實是被他那算不得多深情但卻很有力量的幾句話給撩撥得有些被情緒沖了腦袋,才會鬼使神差的沒有出言阻止他。
但現在她冷靜下來些許,再瞧著眼前這兩個拼酒的大男人,又打了點小小的退堂鼓。
商寧秀有些坐立難安,穆雷的性子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雷厲風行莽著一股衝勁,她吃不准他會以什麼樣的方式來達成目的。
想到這,商寧秀有點後悔了,她捏著杯子慢慢喝了一口茶企圖壓下心慌,按照穆雷的行事風格,該不會等會直接就拉著她在他們面前往下跪,說些什麼早就已經生米煮成熟飯的鬼話。
她被自己的想法噎住了,那場面光是想像一下都已經足夠讓人窒息。於是乎,有了這個心裡防備,只要穆雷稍微動一下有了一點苗頭,她都十分警惕。
一頓飯吃得接近消化不良,商寧秀擔驚受怕了好半天,結果穆雷卻一直並未有什麼動作,就真的只是光在喝酒罷了。商明錚灌他的都來者不拒,喝了有十來盞之後,兩人的面色都開始有了明顯泛紅,商明錚覺得悶熱,起身去如廁透氣,那陣仗,大有幾分回來了還要接著再戰的意思。
柳湘宜是個明白人,自然看得出這兩個男人不聲不響的是在干什麼,隨便找了個由頭脫身,便也追著商明錚後頭一道出去了。
桌子上只剩下了商寧秀和穆雷兩個,屋裡的女使全都低眉順眼垂頭站在牆角,商寧秀掃了眼,趁機和穆雷湊近了些。
男人的眼神多少也是有些微醺犯懶的,視線就這麼落在她身上,瞧著她主動靠近過來。
商寧秀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穆雷就先扯著唇角開口道:「你剛才在緊張什麼呢,是怕我干什麼?」
商寧秀裝傻:「沒有啊。」
「少來。」穆雷笑了一聲,懶散道:「老子一動你就哆嗦,以為我沒看到?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子家暴過你。」
原本男人確實是準備在席間干點什麼的,但是商明錚上來就灌酒,他一直沒找著合適的機會,只是這麼個牛飲對吹的喝法下來,即便是酒量再好的人多少也是有三五分醉意的。穆雷不想跟個醉鬼掰扯正事,不管得到的是個什麼結果,酒醒之後都難保那廝不會裝傻充愣賴帳。
這事既然他決定了要捅開了說,那便是要一次性到位。
商寧秀聞言,沖他輕輕嘁了一聲,嘴硬道:「我有什麼好怕的,反正我兄長要打也是先打你。」
穆雷眼裡有了些許笑意,忽然間有些意味深長地盯著她,點頭溫聲道:「對,這麼想就對了,沒什麼好怕的,有我在呢。」
商寧秀立刻從裡面嗅出了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來,她警鈴大作,眯著眼打量著他。
穆雷最受不了的就是暈吞吞的溫水煮青蛙,這種不陰不陽的暗刺對他來說,真沒有挨頓揍痛快。所以他知道現在有必要做些什麼來刺激一下商明錚,否則這個『救命恩人』的頭銜一直在前面梗著,這態度不破就不能立,反而麻煩。
男人摸了摸她的腦袋,沉聲安慰道:「知道嗎秀秀,就像你手掌的那個傷口,要挑開了要當斷則斷才能慢慢長出新肉癒合,悶在裡頭不聲不響的,就只會發炎壞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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