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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忽然覺得小腿搭在一個溫熱的物體上,她緩緩睜開惺忪的眼,初醒時星眸朦朧,顫了顫眼睫,好半晌才看清,眼前是一張精緻到驚艷的男人臉龐。
男人側臉清俊秀美,清晨陽光打在高挺的鼻樑上籠了一層淡金的柔光,不似平常如高山仰止那般難以接近。
身側低沉的嗓音從喉間溢出:「醒了?」
謝惜玉怔了一瞬,而後反應極大從榻上坐起,烏髮凌亂披散,渾身顫抖,初醒時的懵懂皆被眼前場景一掃而空,盈盈杏眸蘊滿了驚嚇。
魏陵漆黑的眼望向金絲紋花卉帷帳的帳頂,將自己昨夜那不可思議的夢中場景又閃現過濾一邊,斂神坐起身,轉而下榻拾起搭在紅木衣架上的長袍。
松煙色窄袖長袍的衣襟由金線滾邊,紋路精巧華貴,魏陵身姿肅然頎長,動作利落,穿戴好衣物。
他踱步行至榻邊,佇立在謝惜玉跟前,右手慢條斯理地挽了挽左手的袖口,不明情緒的眼神停在她失措的面容。
謝惜玉將錦衾裹緊全身。
她雖說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可跟男子躺在榻上,於她來講代表什麼,她不是不知,更況且這個男人還是魏陵。
「殿……殿下,能否跟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她緊咬著唇,淚水堆在眼眶裡打轉,強忍著不落下來。
魏陵撫平了袖口,才輕聲道:「謝三姑娘,此事你知我知。」說罷,便轉身打算離開。
謝惜玉看他轉身離開的動作,急忙赤足下榻,匆匆攥住他曳起的衣擺。
「還請殿下把話說清楚,我為何會與殿下同榻而眠?」
魏陵垂眸看著立在他身側的少女。
視線從衣擺往下先是落在雪白的玉足上,粉白如玉,他墨眸微閃,接著往上看去,少女身著單薄的寢衣,卻也難掩曼妙的身段。
分明只是夢境,他卻仿佛真實經歷過一般。
她仍這樣緊緊拉住他的衣擺,面容未施粉黛,烏髮如墨披散,肌膚賽雪,雙頰如緋,杏眸淚水盈盈卻遲遲不落,就這樣倔強地看著他,勢必要他給一個滿意的回答。
他頓了頓,收回停留的視線,語氣含著幾分不明:「若是我說,謝三姑娘按揉途中昏睡了去,而我也難得來了倦意,便躺了下來,謝三姑娘可信?」
聽起來很扯,可他說的的確是事實。
謝惜玉唇角抽動,仰起粉白的臉,瞪著眼不滿問他:「殿下可是在糊弄我?」
她昏睡過去也就罷了,魏陵好端端為何要與她同榻而眠?
並且看床榻整齊的樣子和她身體的感覺,昨夜魏陵應當沒有對她做什麼。
魏陵暼了一眼她要怒不怒的臉色,唇角勾起弧度,十分淡然道:「事實確是如此。」遂不顧身側少女還拉扯他的衣擺,轉身離去。
謝惜玉立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
謝惜玉穿戴好衣物後,小心翼翼推開殿門,環顧四周,確定沒有宮人瞧見後,這才慌忙之下離開了德寧殿。
她離開沒多久,勝公公進了永秋殿稟報。
宋辰溫聞言,面色極其難看:「當真?」
勝公公也滿臉古怪,回道:「當真,奴婢今早去尚食局,剛回到東宮,便看到謝三姑娘從德寧殿出來,正想上前去打個招呼,又見謝三姑娘神色極其慌亂,好似生怕有人瞧見她。」
昨夜魏陵在德寧殿留宿,謝惜玉清早便從德寧殿出來……
思及這層,宋辰溫的心立刻如墜冰窟。
孤男寡女共宿一夜,其中發生的事他不敢去細想,阿玉是否被魏陵欺辱了去?
怎會如此。
昨夜就在他的東宮,竟發生了這等事。
他的東宮?
他的東宮?
這東宮又怎會是他的?
宋辰溫五指死死按住桌角,長睫低垂,一些他不願再想起的回憶如泉水湧上,眼裡是從未有任何人見過的恨意。
第6章 徹夜不歸
謝惜玉出了宮門,見她的馬車還在皇宮高牆外侯著。上了馬車,綠珠窩在車廂里一臉疲憊,看到謝惜玉時懸著的心這才落下。
「姑娘——」
謝惜玉脫下大氅上的兜帽,眼眶都紅了,欲言又止,道:「先回府。」
回到安陽侯府時,因昨夜徹夜未歸,謝惜玉只能帶著綠珠從後門溜回去,所幸現在時辰尚早,安陽侯府的女眷還在慈泉寺未回,沒人發現她一夜未歸。
謝惜玉小心翼翼溜回樂竹院的途中,卻被安陽侯謝望喊了住。
她心裡狂跳,定下心神,轉身對安陽侯行禮:「父親。」
謝望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裝扮,臉色鐵青,眉頭緊皺:「你昨夜沒回?」
謝惜玉低垂著臉沒有回答。
一旁的侍從在謝望的耳邊低語幾句,謝望聽完滿臉怒容,訓斥道:「你與太子的婚期還未到,豈能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若是讓外人知曉,還要指責本侯教女無方!」
謝惜玉驚愕抬頭,回道:「父親,我和太子殿下一向是發乎情,止乎禮,什麼都沒有發生。」
謝望臉色仍然十分難看,半晌不見好轉,謝惜玉只能放軟了語氣:「還請父親相信我,且拜託父親不要告訴母親……」
倘若讓母親知曉她一夜未歸,她定不是跪一整夜如此簡單的懲罰了。
少女嗓音酥軟又甜,叫謝望也驀然憶起二十幾年前的愛而不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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