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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宋錦,魏陵眼底冷冽一閃而過。
魏陵抬手拂開她臉頰的髮絲,手掌心順勢貼在她溫熱的側臉,讓她抬起臉看他:「若是不開心,跟我回王府如何?」
那怎麼行?
她跟魏陵現在是兄妹,怎能孤男寡女同住一個屋檐下?
她極快搖了搖頭,拒絕。
魏陵也不意外。
二人又低聲說了幾句話,猶如在王府時那般。
不遠處,宋涵看著涼亭內的一對男女,見男人的手心緊緊貼著少女的臉頰,神色異常柔和,少女臉色微紅,還在訴說什麼。
宋涵臉色愈發震驚,隨後她環顧四周,發現周圍只有她一人,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再多看了幾眼,見二人還維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過,她面色古怪的離開了。
涼亭旁湖畔碧波蕩漾,春風吹起,柳葉悠悠。
魏陵走出碧賞亭。
見四周無人,周格從暗處冒出來,道:「殿下,方才的場景,宋姑娘看到了。」
周格是魏陵安排盯著魏國公府的暗衛。
至於宋涵。
魏陵冷笑,嘲諷宋錦的天真,竟真的認為找一個姑娘便能輕易引他上鉤。
兩個月前,宋錦從宋氏旁支里找了個相貌最為出眾,且身形氣質與當時在桓王府見過的那個玉兒極其相似的宋涵,便是想要再來一次美人計。
既然長公主如此關心他的終身大事。
他可不能讓長公主失望。
周格將方才亭內的場景可是盡收眼底,見此笑著打趣:「屬下還不知殿下何時這般會做戲了。」
魏陵俊雅的面容凝滯須臾,沒有回話。
方才的舉動並非是做戲,只是看到謝惜玉難過,禁不住想要安慰她。
他無法解釋方才的舉動,更沒必告知他人。
察覺出魏陵心情剎變,通身寒冷,周格摸了摸鼻子,繼續藏身於暗中。
*
晌午後,宋錦來了一趟映清院。
門口值守的人想要通傳,卻被宋錦攔了下來。
宋錦放輕了腳步,往裡間走去,透過繡山水畫屏風,能看到一名妙齡少女正身姿端正地坐在書案後。
陽光灑下,照耀少女姣好的臉龐,恬靜乖巧,眼睫微微垂下時,側臉像極了那個人。
宋錦心裡酸澀,緩步走了進去。
聽到腳步聲,謝惜玉放下手中的狼毫,抬眼看到來人,忙站了起來。
宋錦也沒有讓她繼續去練字,只牽著謝惜玉的手,讓她在梳妝檯前坐下。
看著銅鏡里的女兒,這張臉卻是只有幾分像她,更多的還是有著那人的面容,一雙含情瀲灩的眼,溫柔的眼神,好似天生就會蠱惑人心。
謝惜玉有些不安,看著銅鏡內倒映出宋錦的面容,她的眼神含著眷念,像是通過自己在看另一個人。
正在謝惜玉疑惑時,倏忽感覺自己的髮髻上多了一支白玉簪子,那簪樣式極簡潔,甚至沒有雕花,簪身被打磨得極其光滑,不像是皇室出生的長公主佩戴的髮飾。
宋錦輕輕整理她的碎發,柔聲道:「玉兒,這隻髮簪對娘很重要,娘現在送給你了,你可得好好的保管,好好愛護它,知道嗎?」
謝惜玉抬手摸了摸那支髮簪,輕輕抿唇,看著銅鏡頷首。
宋韶溫柔的眼神從髮簪落至謝惜玉的面容上,看了半晌,柔聲問:「玉兒,來國公府住的這些日子可習慣了?」
謝惜玉避開宋錦的視線,嗯了一聲。
隨後她面色猶豫,宋錦見狀問道:「可是還有什麼疑問,你儘管說。」
謝惜玉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問道:「國公爺他是不是不大喜歡我?」
她這些日子住在魏國公府,宋錦待她實在熱情,好像想將這十六年失去的都彌補回來,可那個應該是她父親的魏國公,為何每回看到她都冷冷淡淡,好似完全當她如透明。
宋錦眼神閃躲,回道:「傻孩子,你……你父親他性子冷淡,不知該如何跟姑娘家親近罷了。」
父親……
為何無論是她的養父安陽侯還是親生父親魏國公,好像都不大喜歡她?
得到這個回答,謝惜玉只能悶悶應下來。
宋錦見她並非很快樂,心裡也十分難受,便只能笑道:「過兩日,母親給玉兒一個驚喜如何?」
她問:「是什麼?」
宋錦神神秘秘道:「等明晚宮宴過後你就知曉了。」
魏陵打仗大獲全勝,還回京截殺了亂臣賊子,龍心大悅,宣布明日設宴為桓王殿下接風洗塵。
昭興帝如今還臥榻不起,宮宴事宜則全由鄭皇后操辦。
當朝皇后鄭詩霜,鄭老丞相的嫡長女,幼時還是宋錦的玩伴,昭興十八年被納入後宮冊封為后,小了昭興帝足足二十來歲。
對於這個繼後,宋錦也頗不自在,本來明晚的宮宴她都準備缺席了,可因為謝惜玉的原因,這才應了下來。
夜裡,謝惜玉沐浴時都心不在焉,過後拉飛攀說話:「你能幫我私下在府里查一查長公主和魏國公的關係嗎?」
飛攀問:「姑娘想做什麼?」
她猶豫了須臾,道:「我還是對我身世存疑,或許魏國公根本不是我的父親。但是這件事,你不要告訴殿下。」
飛攀是魏陵身邊的人。
謝惜玉知道,飛攀只聽魏陵的命令,可她私下調查魏國公這事,倘若讓魏陵知曉了,心裡還指不定怎麼想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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