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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一聲,宋錦一掌將梳妝檯旁的青釉花蓮瓣紋瓶推倒在地,瞪眼警告他:「你給本宮住口,不准喊我玉兒是孽種。」
宋錦推倒的花瓶是魏之翟珍藏的寶物,是他四處收集才得到的絕無僅有的珍品!
宋錦竟然!
他怒站起身,氣紅了一張俊臉:「我說她孽種!不知道爹在哪裡的孽種!是她娘和野男人苟合的孽種,你又能奈我何?有膽子出去說,謝惜玉是你和其他男人生的孩子?」
宋錦深吸一口氣,擠著聲道:「魏明的婚事我可以放棄,可若是再讓本宮聽到你這樣說我的玉兒,休要怪本宮翻臉無情!」
魏之翟見她退讓一步,也不想再惹怒她,便甩袖離去。
屋內,宋錦泄氣坐下,明麗的眼裡含著霧氣,長久沒有動彈。
*
夜幕降臨,映清院。
謝惜玉坐在書案後練字,屋外一名侍女小聲對綠珠低語幾句,綠珠聽完臉色愈發鐵青,而後面帶怒容走進屋內。
「姑娘,聽說長公主給大姑娘找了宮裡最好的太醫,上好的金瘡藥供著呢。」
謝惜玉頭也沒抬,輕輕嗯了一聲。
綠珠很為謝惜玉抱不平,分明受委屈的是她家姑娘,長公主那頭懲治了大姑娘,背地裡卻又心疼起來。
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果然還是從小在身邊的那個更親。
可憐她家姑娘,一出生就跟親生父母分開,現在好不容易團聚了,又攤上這種姐姐。
綠珠越想越難受,氣得跺腳,心裡頭更是非常惡毒的詛咒大姑娘再好慢一點,省得又來觸她家姑娘霉頭。
謝惜玉放下手中狼毫,含笑道:「綠珠姑娘莫氣,你家姑娘根本不在意那些。」
聽她還有心思打趣,綠珠反而更委屈了。她伺候謝惜玉十幾年,始終不明白她心裡到底想要什麼,別的千金閨秀,哪個像她這般大的時候不是在父母面前撒嬌賣乖。
謝惜玉倒好,如今有了長公主這樣地位的母親,顯然有了庇護,也沒見她主動去討好。
謝惜玉看綠珠替她委屈的眼睛都紅了,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走過去牽她的手:「傻綠珠,我是真的不在意,魏婉她是長公主親自帶大的,母女感情自然不一般,每個人心裡都會有自己偏心的那一邊,我不怨。」
綠珠淚水嘩嘩流:「那麼,誰會更偏心姑娘呢?」
謝惜玉的腦海里倏然浮起魏陵的模樣。
她輕輕抿唇,漾起一個甜甜的笑容。
飛攀進屋裡時,就看到綠珠抹眼淚的樣子,她詫異了須臾,等綠珠擦乾了淚水,才給謝惜玉使了眼色。
謝惜玉心領神會,道:「綠珠你先去小廚房看看參雞湯燉好了沒有。」
綠珠被支出去後,飛攀連忙將這今日在國公府打探到的消息細細告知了謝惜玉。
得知自己的父親並非魏國公,謝惜玉卻沒有太大的反應,仿佛早就在她預料之中。
飛攀神神秘秘道:「奴婢今日入了國公府祠堂,意外發現當中並沒有國公爺嫡妹的靈牌。」
眾人皆知,魏之翟有一個嫡親的妹妹,名叫魏棲秋。
魏棲秋當年在京中的盛名與長公主宋錦不相上下,只可惜美人福薄,傳聞魏棲秋在十六歲時便因病去世,年輕輕輕消香玉隕,令人惋惜不已。
因魏棲秋是老魏國公夫婦最疼愛的女兒,自她病逝後,連著這個名字也成了魏國公府全體上下的痛,再也無人敢提起。
這才導致國公府內仿佛從未有這個嫡小姐存留過的跡象。
謝惜玉沒料到國公府內竟然有這般多秘密,但如今確認了自己並非魏國公的女兒,對她來講,魏國公府的事自然與她無關,便不想再打探別人家的私事。
「飛攀,有關國公爺嫡妹的事不要告知任何人。至於我父親的事,可以慢慢來……」
*
轉眼便到了春獵這日。
魏婉因有傷在身加上禁足,今日並沒有出席,是以謝惜玉與謝惜漫一同與長公主宋錦,乘上了皇家轎輦前往瑞古圍場。
皇宮車隊浩浩蕩蕩從皇城出發。
圍獵地點位於距京城幾百里外的皇家瑞古圍場。
圍獵場占地頗廣,草原廣闊,碧空萬里,一望無際。
但聞飛鳥啼叫,野獸嘶鳴。
京中的世家公子與姑娘們紛紛結伴出席,到了瑞古圍場,公子們成群結隊,英姿煥發,策馬奔騰;姑娘們三兩成堆,薄粉環釵,柔橈輕曼。
宋錦撩開車簾,往遼闊的草原看去,視線掃了一圈,在駐紮地附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玉兒,你也同惜漫下車去轉轉吧。」
她感覺得出,這些年因宋韶的管束,導致謝惜玉的性子有些內向,便想讓她放開點,認識更多人。
謝惜玉只能應下來,牽著戴帷帽的謝惜漫下了轎輦。
謝惜漫如今身份不便,只能遮頭蓋臉。
等二人離開後,宋錦也跟著下車,往駐紮地的貴婦圈行去。
皇家搭建的棚內坐著幾名珠翠羅綺的貴婦人,幾人見到長公主過來,一齊起身行禮。
宋錦頷首道免禮,隨後笑意盈盈走到一名身著青緞五彩華服的夫人身旁,眉眼朝遠處望去:「瞧,那邊那位著粉霞輕紗羅裙的姑娘便是我的女兒玉兒。」
婦人眼神順著望過去,一眼便看到個遠遠瞧著就妍姿盈柔的姑娘,上回宮宴只遠遠看了一眼,她就已十分滿意,不過現下她仍是有些疑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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