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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蒼白的臉色,驀然浮起紅霞,歉然道:「我……我,我可能是走錯了,還望殿下見諒。」
魏陵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桌面,上下打量面前這個強裝鎮定的人:「上回在東宮,你用這種理由,這次不打算換一個?」
謝惜玉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忙跪了下來:「桓王殿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認不得路這點,只有身邊幾個親近的人知曉,可即便告訴他人,也沒人會信,這般大的人了,怎會不認得路。
謝惜玉顫著聲解釋,魏陵頓覺得腦中又是一陣疼痛,腦海中晃過少女悽然哭泣的面容,直到女子的面容漸漸清晰,還差一點就能看清長相時,他呼吸陡然一緊,熟悉的疼痛感加倍涌了上來。
半晌後,他手撐著額頭,嗓音喑啞:「起來。」
「是。」謝惜玉扶著榻沿艱難站起身。
魏陵抬眸看她一眼,眼神停留在她唇角片刻:「把臉上的東西擦乾淨再出去。」
謝惜玉抬手觸摸臉頰,轉身往銅鏡前走去,雕花銅鏡里照出一張芙蓉面,蒼白脆弱,青絲披散,眼裡水盈盈,唇角一抹蜿蜒的血跡,畫面是說不出的詭異。
可她又不覺得自己的唇上有疼痛感。
便面帶意外去看魏陵,只見他的右手虎口上裹著一道白布,白布上還映著血跡,顯然傷口是新的。
難不成,是她睡夢中將桓王殿下咬了?
桓王殿下是大鄴的英雄,她兩次誤闖他的所在地,殿下從不發落她,不與她計較,可見他的寬宏大度,更是個難得的大善人。
而她竟然咬了這樣的桓王殿下?
謝惜玉順手拿起桌上的巾帕用力擦拭了自己的唇角,轉身對魏陵道歉。
「殿下息怒,我不是有意的,殿下手中的傷口……」可還嚴重嗎,她不敢問出口。
不過照了照鏡子,片刻的時間為何她能將他手中的傷口也全賴自己身上了。
魏陵忍住頭痛,站起身來,身材頎長,墨瞳晦暗不明,冷聲道:「出去。」
謝惜玉不敢久留,從衣襟里拿出她常用的傷藥放置在桌上,輕聲道:「殿下,這創傷藥效果極佳,只用擦上三日便可痊癒。」
說罷不敢再看他一眼,步履蹣跚要退出去。
魏陵掃了一眼她行動不便的膝蓋,緊抿著唇沒有回話。
謝惜玉出了寢屋,往外一看,只覺得此處構造與秋苑極其相似,更怪異的則是,這諾大的青竹園內竟無一個下人。
這也難怪她進來沒有下人阻攔。
等謝惜玉離開後,嚴塵進了屋內稟報:「殿下,謝三姑娘沒有在此處多逗留,找到出口便離開了,看樣子應當是真的走錯了路。」
魏陵的眼神若有所思看著那罐藥,腦海里忽然又浮現起她方才行動不便的樣子,輕聲道:「拿去給盛歸平。」
嚴塵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桌案上擺著一瓶通黑的藥罐,外側一圈還描了幾朵嬌俏的花,主人應當很是心靈手巧。
**
謝惜玉從魏陵的屋內出來的匆忙,忘了將自己的披風帶出來,可又不能返回去找桓王殿下要回來。
天色灰濛濛了,這個時辰想必母親和姐姐已經回了侯府……
「謝三姑娘——」
聞聲,謝惜玉轉身望去,莊姑姑一臉焦急走來,溫聲問:「謝三姑娘可是去了何處,奴婢方才去秋苑沒見著姑娘的人。」
謝惜玉一臉平靜道:「可能是岔開了,我剛出來的。」
莊姑姑也未多想,便道:「謝三姑娘若是回侯府,長公主殿下派人為您備好了馬車。」
等回到安陽侯府時,謝惜玉被請到了盛春堂。
堂內,宋韶坐在主位上,看著立在她面前乖眉順目的少女,唇瓣毫無血色,端得一副弱風扶柳之態,再多看一眼她只覺得心煩難耐。
「你還知道回來了?還當你不知道哪處是你的家呢。」
安陽侯府難道就是她的家嗎?
謝惜玉沉默,沒有回答。
謝惜漫見妹妹這幅模樣,心裡疼得揪緊,上前去攬住她,對宋韶抱怨:「母親為何如此苛刻?阿玉昨夜跪了整夜,到現在還未進食,回來還要接受你的數落,若是妹妹有個好歹,你良心還過得去?」
謝惜玉靠在謝惜漫身上,貝齒輕咬著嘴唇,強忍自己不落下淚來。
宋韶心裡煩躁,頓時也覺得自己做的過了,卻又下不來台。
正要反駁回去時,堂外響起了腳步聲,安陽侯謝望走了進來,眼神停在謝惜玉身上有了一會兒,才厲聲道:「漫兒,帶你妹妹下去休息。」
謝惜漫大喜,喚了一聲父親,便扶著謝惜玉離開了。
等堂內下人也都退出去後,宋韶臉色難看至極,冷臉道:「侯爺這是插手本郡主管教孩子?」
謝望冷嗖嗖暼了她一眼,坐下來端起茶盞輕啜一口,道:「你多少也適可而止。」
宋韶冷嗤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侯爺是慈父呢。」
謝望用力放下手中的茶盞,冷聲道:「宋韶,我對你已經容忍夠了,不知道從哪兒抱來的孩子,還膽敢宣稱是本侯的嫡女。」
「當年我還以為郡主大人慈悲為懷,撿了個孩子想要好好對待,便由你去了,只是不知這孩子到底哪裡惹著你了,叫你如此待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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