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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真微微勾起嘴角,「妹妹到底遠道而來,這也罷了。以後要把巧書時時帶在身邊才好,她曾跟著本宮身邊的凌香學禮儀,常常提點,妹妹就不會再做錯了。」
身份懸殊,唐思宛也不好回嘴,只能忍耐下去,說明自己的來意,「皇貴妃娘娘,臣妾從康國而來,在這後宮裡可算是舉目無親,既然您喊了臣妾一聲『妹妹』,臣妾或許也可以喊您一聲『姐姐』?」
盈真意識到這句話有幾分想要投誠的意思,微笑著說:「後宮裡都是姐妹,你自然可以這樣喊本宮。」
「姐姐待人親切,臣妾一見之下就想接近。」思宛語氣里透著親昵,「所以妹妹受了委屈,也想和姐姐說下。」
事兒這麼快就來了。盧盈真問:「本宮與柔貴妃之下就是妹妹,還有人敢給妹妹委屈受?」
「娘娘想必也知道了,昨兒皇上翻的是臣妾的牌子,那時候皇上才剛沐浴完過來,」唐思宛的臉淺淺地紅了,「臣妾與皇上正要入睡,婉昭儀就過來了,說了一大篇臣妾聽不太懂的話,惹得皇上面色沉重,然後便獨自睡去了,連彤史上都沒有記載。您說,婉昭儀什麼時候來不好,有什麼事不能第二天說麼?偏趕著臣妾侍寢的時候來打攪,臣妾覺得她是成心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計較
別說盧盈真,連凌香聽了這話都愣了。這康國的公主果然不按常人的想法來,一上來就說侍寢的事,還說得如此曖昧,那些官家裡出來的大家閨秀,爭歸爭吵歸吵,就沒有一個這樣的。
「咳,你是說昨天半夜,是婉昭儀一人去的猗蘭殿?」盈真是通曉禮法的人,不免有些尷尬。
「正是呢,她一上來就嚷著要見皇上,在門口哀戚叫喊。見了之後便開始給孟才人求情,臣妾不知曉究竟是什麼事,怕事關緊要也不敢多聽,只知道皇上說了句,『若是敢再對瑾容華孟才人心生怨懟,朕不會饒你』。」思宛一臉哀怨,把苦水一徑地倒了出來,「皇上那時明明都已經睡下,聽聞小相子稟報,一下就起來了。」
盧盈真抓到了這話里的重點,挑著眉重複,「瑾容華?」
唐思宛肯定地點點頭,「臣妾沒聽錯,就是瑾容華。後來婉昭儀哀泣地問了句:『皇上對瑾容華,就如此上心嗎?若是來日瑾容華產子,是不是連皇位皇上都會心甘情願地給?』這話可嚇到臣妾了。」思宛看到盧盈真臉色變了變,知道目的達到,便故意撫著胸口說,「這話太嚇人,皇上斥責她『胡鬧』,臣妾不敢再聽,就走開了。」
盧盈真本來就覺得如今青梔已專寵到可怕的地步,沒想到皇上更為了她禮法不分,竟依著一個正四品的容華去為難一個從二品的昭儀,逼迫裴氏去給害她的孟氏求情。昭儀之上就是妃、貴妃、皇貴妃,照這麼下去,是不是有一天就要輪到自己被為難了?!何況連裴婉修那樣的蠢貨都能看出來的事,可見已經很有眉目。
凌香見主子面色不好,趕忙上前說:「安妃娘娘是正二品的妃,又有『安』為封號,更該謙遜平和,寬待旁人。婉昭儀雖有不對,您也該先以教導為主,而不是直接鬧到皇貴妃娘娘這裡來。何況皇上是最懂禮的人,既然接見了婉昭儀,必有要事,安妃娘娘怎能心生怨懟。」
唐思宛並不反駁,從善如流地道:「凌香你說得有理,本宮這就回去好生想想。」還不及旁人反應過來,她已經起身行禮,「娘娘,臣妾告退。」
盈真擺擺手,她便轉身離去。
而正在玲瓏軒與念雲敘話的青梔,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的眼中釘,口中討論的恰巧是也在念叨她的安妃,「你說思宛公主?是,她來了後皇上很喜歡,昨兒晚上正是召她侍寢的。」
念雲點了點頭,「亦是皇上親賜封號啊。她可有為難過姐姐?」
青梔道:「這倒沒有,你也不必太擔心我。雖說『安』是個美好的字眼,但是誰說沒有『安定天下』的意思呢?她位份再高,也不過是個異族的公主,不足為慮。倒是你,若是皇上翻你牌子,你心中縱然有怨氣,可也別把所想掛在臉上,他到底是皇上。」
「姐姐這樣囑咐我,足見姐姐待我的真心。」念雲微微笑了笑,「但是於皇上,我已經不做什麼念想了。那一天我被陷害,他並不信我,夫妻做到如此地步,還有什麼意思。」
青梔不忍聽她頹喪之語,開解道:「也不是不信你,當時原有命婦一起進宮,倘使繼續往下查,鬧得大了,又是巫蠱和私通這樣的大罪……」青梔有些說不下去,覺得自己的語言蒼白無力——說到底,念雲可是衛景昭的枕邊人啊,雖然那會兒看不出陷害的破綻,他卻為了顏面快刀斬亂麻,寧可讓念雲去那個冷宮裡受委屈,這是怎樣的絕情。
念雲輕輕地笑,「姐姐也沒話勸我了吧?冷宮裡漫漫長夜,黑暗無光,我漸漸地想明白了,帝王無情,我又何須再有情。」
青梔還在小心地說:「但是我去為你翻案、去冷宮瞧你,皇上也都是知道,且明里暗裡幫襯著我,最後我請到了趙和,算是讓裴氏坦誠的關鍵。」
念雲攔住她的話頭,在這一樁事上顯出了少有的堅定,「姐姐,你放心,我既然仍是他後宮裡的『孟才人』,就會扮好『孟才人』這個角色,不為我自己,為姐姐的一片苦心,為家人的憂心,我也不會對皇上顯出自己的絕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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