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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先皇的嬪妃,這次重陽家宴幾位太妃卻沒有來,大概是年紀也都大了,萬事都圖一個安寧,在萬壽宮幾個殿宇住著,一向少出宮門。
家宴上也沒有當今幾位王爺的身影,衛景昭自登位後對兄弟都是雷霆手段,將他們遣到封地,自然削權也是免不了的。
衛景昭環視著後宮裡的鶯鶯燕燕,到傅青梔那裡時頓了頓,一身蘇繡銀絲月華錦裙襯得她的肌膚嬌嫩白皙,當得起一句「皓腕凝霜雪」,更兼著她一個人默然地坐著,很有幾分北方佳人遺世獨立的出塵脫俗。
當然這頓一頓也不過一瞬的時間,唯有一直呆在皇上身邊的盧盈真有那麼一點察覺,但究竟太快,她也不放在心上,待上了幾樣菜餚,便舉杯領著後宮同祝皇太后福壽安康。
太后笑得慈和,道:「都快平身吧,這是家宴,不必守著這些禮數,哀家看著你們這些年輕的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心滿意足了。」
話是這麼說,誰敢對正經太后不敬,全是好好地行了禮才起身。因只是節慶而非壽辰,太后又節儉,早就說了不要嬪妃們的禮物,當下就只有幾個皇子皇女上前來送一些小禮物。
衛景昭皺了皺眉,偏過頭去問婉嬪:「敏恪呢?怎麼還不曾到。」
裴婉修起身,把方才那番同明艷公主的話復又說了一遍,衛景昭還沒問病症,心下就有些不喜,薄責道:「敏恪被你寵得太厲害,身體也不好,小孩子哪個不是跑跑跳跳地長大,你多帶她出來,也就沒這麼多毛病。」
裴婉修本來是求得皇上的一份心疼,又能在重陽宴上表白下自己二公主生母的身份,不意受到這樣的責備,當即就低下頭去,咬著牙不說話。
衛景昭這麼些年早知道她是怎樣的人,壞也壞不到哪兒去,就是凡事愛爭惹人厭,究竟是敏恪的母妃,也不好太打壓,緩了緩語氣又道:「自然小孩子不好帶,你還得多學學,時常向皇貴妃麗昭儀請教才好,等朕閒了再去看敏恪。」
得了皇上這句話,裴婉修自覺也夠了,盈盈拜下:「多謝皇上指點,臣妾定然更加盡心竭力。」
而旁人看著明艷公主與皇長子啟禎、皇三子啟和在太后與皇上膝下承歡,心裡都微微羨慕,唯獨柔妃是心痛,若啟壽健健康康長大,如今也該有九歲了。
大家都望著熱熱鬧鬧的三個孩子,白初微臉上的怨恨背過人也就慢慢地隱去。
一時菜餚上齊了,自有歌舞來助興,新入宮的嬪妃們卻心下忐忑不安,大家都知道眼下的歌舞過後,就輪到她們爭奇鬥豔了。
酒過三巡,皇貴妃笑吟吟地道:「今日是賀德媛入宮的日子,臣妾的意思是,不如眾妹妹拿手的表演,便從賀德媛開始開個好頭,德媛是大行皇后親妹,這樣的事一定錯不了。」
太后自然無異議,只感慨說:「惜榕那孩子與皇兒大婚仿佛還在眼前,誰知時間過得這樣快,如今連惜榕不在了,當年她小不點一樣的妹妹也入宮了。」
衛景昭連忙給太后拈菜,陪著笑道:「惜榕沒福,也請母后不要太傷心,今天重陽家宴,若是她地下有知,也盼著母后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太后點點頭,節下提一個亡者終究不大吉利,也不再往後說了。
皇貴妃和身旁的李公公說了幾句,李公公領命出去,外面的絲竹聲忽然就換過一個調子,柔和的好似如臨江南水鄉。
這時,個個貌美如花的舞女魚貫而入,諸人都穿著碧色的衣衫,唯有中間那位女子,一張臉小巧可人,杏眼映著明亮的光,從頭到腳都是荷粉色。
自然眾人都知道,荷粉色衣裳的女子,必然就是賀家那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小姐了。
絲竹奏的是悠悠江南,這舞跳的自然也是水鄉的旖旎,賀夢函手執一把紙傘,上面以丹青水墨繪了幾隻宛若在水裡嬉戲的魚,十分應景。
賀夢函舞技極佳,看得出家裡著力培養,纖腰盈盈一握,柔軟得如同細柳扶風,玉指纖纖,旋轉中從臉頰旁慢慢推出去,意態悠閒卻又讓人心猿意馬。
最終曲罷,紙傘擺在賀夢函身邊,而碧衣舞女們形態各異地簇擁著她,她在人群之中做出盛放荷花的模樣。
有幾個宮女太監看得如痴如醉,可衛景昭只是掛著得體的笑容,論舞姿,宮裡的雅容華有過之而無不及,賀夢函這般自然不過小巧而已。
但新人年紀輕輕,又身姿曼妙,也是不可多得佳人,此時過來覲見,更是文雅守禮,「嬪妾見過皇上,願皇上萬福金安。」
跟著又向皇太后與皇貴妃請安,進退有度的模樣,衛景昭便和氣地道:「賀德媛這支舞用心了。」
賀夢函淺笑,「要為皇上、皇太后與皇貴妃助興,自然要用心,以示尊重。」
太后和氣地笑道:「是個懂事的孩子,賜座罷。」
當即就有人按著位份在青梔旁加了一張桌椅,這也是早早就備好的,青梔與申才人本就隔得不近,這會兒稍微搬一下就是了。
而接下來就該輪到青梔,嵐秋跟在青梔身後抱著秦箏,在殿中行禮,皇貴妃笑問:「昭華是要為大家演奏一曲麼?」
青梔溫婉笑著,「回皇貴妃娘娘的話,嬪妾有個請求,單有箏聲十分無趣,而孟采女的節目恰巧能與嬪妾融匯,嬪妾想著不若請孟采女一同演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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