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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舟是康國那邊帶來的人,雖然有些猶豫,也知道自己只能跟隨唐思宛,並沒有任何退路。小光子就不一樣了,他本來就是內務府指派給唐思宛的,平日裡沒少受折磨,之前為了討一條性命,不得不言聽計從。如今聽到順唐思宛的命令,很有可能要搭上自己的生命,就有些退拒,結結巴巴地道:「主……主子,要不咱們再去問問皇上的意思?柔貴妃娘娘畢竟只給了口諭,沒什麼實證,如果到時候把過錯都推到主子身上,主子該如何是好?」
唐思宛上去就是一巴掌,把他打了個趔趄,「你是本宮的奴才,本宮讓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天塌下來有本宮頂著,你怕什麼!去,按著瑾嬪,否則本宮立刻賜死你!」
小光子雖然怕死,但眼下唐思宛才是最可怕的。他哭喪著臉走到青梔身邊,使勁握住青梔的臂膀,「瑾嬪娘娘,得罪了。」
唐思宛露出惡毒的微笑,瞥了棋舟一眼,「還不快去。」
梳月撲上去想要拉開小光子,被棋舟狠狠地撞到一邊,她不顧疼痛,再度撲了上來,扭打著棋舟。
唐思宛見場面混亂,棋舟又挪不開手,只好親自拿起匕首,一步一步向青梔走去。
背脊生出絲絲點點的冷汗,雖然臉上沒有任何懼色,但青梔握緊的指尖已經青白。她絕不能這樣窩窩囊囊地死,可是眼下的情形,因唐思宛說是柔貴妃下的令,門前的侍衛似乎也不會過來幫忙。
只能盼望他們經常見到衛景昭過來,心裡有數,會去想法子稟報一聲。
唐思宛的姣好的面龐看起來有些扭曲,仿佛噬人的蟒,陰暗的氣息纏繞著周身。
青梔緊緊咬著牙,如果到最後的關頭也沒人能救她,便只有蓄勢待發,趁唐思宛不備了。
眼見明晃晃的匕首離自己越來越近,就在這個時刻,忽然傳來一聲「皇上駕到」。
對於青梔來說,趙和的這一嗓子如同天籟之音,可是對於唐思宛來說,幾乎完全擊潰了她緊繃的神經。
她紅著眼,舉著匕首撲了上來。
梳月被棋舟死死攔著,目呲欲裂地看著那匕首划過薄嫩的肌膚,濺出腥紅的血液。
衛景昭大步前行,剛走到門前,聽見一聲女子的尖叫,不管不顧地直接將門踹開,在一屋子的混亂中找到刻在心裡眼裡的那個身影,一臉陰沉地過去,將已經呆傻的小光子揮手推在地上,又狠狠地補了一腳踢到他的胸口,不去管這個作死的太監一口噴出的鮮血,雙手摟住了搖搖欲墜的青梔。
「朕來晚了。」
夾雜著悔過、後怕、心疼以及各種情緒的四個字,沉沉地響於在場的每個人的心中。
緊接著,衛景昭眸色一緊,看到青梔的右臂衣衫上開始不斷暈染出鮮血,厲聲喝道:「傳太醫!將太醫院所有人都喊來!」
青梔臉色蒼白,劇痛使冷汗細細密密地布在額間。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翻起自己的衣袖看那道刀傷,又急急忙忙地接過梳月手中乾淨的綢布為自己止血,眼神柔軟了許多。
衛景昭見她不說話,神色也不好,心裡一緊,「還傷到哪裡了?和朕說。」
青梔卻搖了搖頭,「就這一處,沒有了,皇上來得及時。」
衛景昭稍稍把心放回去,但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道傷口,「痛極了吧,太醫馬上就到。」
青梔輕輕地道:「景昭,我有件事,想同你說。」
原本恨恨的唐思宛驀地睜大了眼睛——這樣的稱謂,怎可從這個賤人口裡說出!
可衛景昭卻立刻抬起了頭,面容緊張地道:「你說,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
青梔的左手拉住他的手掌,「景昭這段時間忙,本來想等你得閒了到出雲閣後再告知,可是待會兒太醫就要來了,我只好趕快告訴你,報個頭喜——景昭,咱們又要有一個孩子了。」說罷,她淺淺地笑,「真沒想到,說出這個消息,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衛景昭先是茫然,理解了這話的含義,表情便變作狂喜,「是什麼時候的事?」
青梔的眼睛很亮,「是前些天才曉得的,已經一個多月大了。」
衛景昭掛念著她身上有傷,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眼裡竟然有一點微不可見的淚意,聲音沙啞而低沉,「梔兒,朕差一點,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
唐思宛已經被當下的場景驚在原地。所以說,哪怕傅青梔有了孩子,皇上的一顆心依舊還是放在她身上,而不是孩子身上。
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都說帝王無情,而傳聞里,衛景昭內寵頗多,也沒有聽說他對哪個人當真動了心,就連面對純孝皇后、柔貴妃這樣陪伴他多年的女子,也未見有這樣的時候。
眼前衛景昭對青梔的神情和姿態,是唐思宛日日夜夜都盼望、從小就沒有經歷過的。那兩個字眼,曾經想都不敢想,但如今,她仿佛真正看見了「愛情」。
一定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唐思宛開了口,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顫抖,「皇上,您是否應該查一查彤史?瑾嬪是一個多月前懷的孕,可那時候,皇上並沒有來出雲閣看過瑾嬪啊!」
衛景昭這會兒才想起屋裡還站了這麼個罪魁禍首,剛好此時在太醫院當值的四五個太醫全都氣喘吁吁地小跑過來,衛景昭便先撇下她,將青梔打橫抱至榻上,冷冷地道:「速來診脈,瑾嬪若是出了任何事,朕要你們的腦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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