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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正站了五個秀女,聽聞皇上來了,都激動地行下禮去。衛景昭親手扶起白初微,笑著道:「聽說已經選出了一個?」
初微道:「臣妾與兩位妹妹商議之下,擇出梁大人家的女兒。」
衛景昭便問一旁的太監,「哪個梁大人?」
「回皇上的話,是國子監祭酒梁樹。」
衛景昭點了點頭,「梁樹為人倒是不錯,貴妃擇得很好,雅昭儀與婉昭儀也用心了。」
等上首的幾位都入座了,選秀自然繼續,然而這一批秀女家世和名字報過後,衛景昭幾乎沒怎麼看,就揮揮手。司禮太監知意,給每人賞了朵花兒,就是撂了牌子。
接下來的幾列秀女,衛景昭毫無猶疑地,全都撂了牌子。
白初微穩穩地坐著,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然而裴婉修卻有些急了,本來選秀就是為皇上挑選女子,以充掖庭,而且又是太后吩咐下來的,倘若最終就選了那麼一個,恐怕太后問罪下來,不好交代。
等到一個間隙,裴婉修笑著道:「怎麼臣妾瞧著這些小姑娘一個比一個漂亮,皇上卻全都看不上?」
衛景昭平和地道:「這自然是因為在朕看來,她們都不如朕身邊的人賢惠。」
這話委實太貼心了,簡直是變著法地誇讚在場的三位嬪妃,雖然衛景昭自己個兒心裡明白,他說的是青梔,但也不介意旁人理解成自己希望的含義。
裴婉修激動地捂住自己的心口,「有皇上這句話,臣妾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衛景昭無奈地笑了笑,「誰要你赴湯蹈火了?」
白初微也過來湊趣,「婉昭儀的意思,大概是要為皇上挑選出最優秀的女子。」
裴婉修知道自己說話沒個章法,只能努力點了點頭。
到了最後,大順平嘉十五年的這次選秀,一共選出六名女子,和青梔那會兒一樣,她們被宮中的教養嬤嬤訓練大約半個月,便即入宮。
在這期間,康國終於鬆口增加了上貢,兩國在劍拔弩張之後重新修好。唐思宛在後宮裡也鬆了口氣。因為母族的不爭氣,這些時候她只能夾著尾巴做人,好不容易烏雲散去,她也要努力爭一爭衛景昭的歡心了。
在新選的秀女入宮之前,衛景昭幾乎不曾翻牌子,只是每每去出雲閣陪伴青梔,並信誓旦旦地說:「除了新秀女進宮要給太后與大臣們交代,其餘並不會去旁人那裡。」
青梔哪裡肯信,只是道:「皇上雖然掌朝政十餘年,卻未必能夠縱意而為。旁人那裡,皇上還是要常去的。聽說這段時間沒翻牌子,宮中妃嬪已經有所怨言,更有御史上書請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是不是?」
衛景昭嘆了嘆,「朕為天子,卻連家事也要受他人管。」
青梔理了理他的衣襟,溫柔地道:「天子的家事就是國事,『雨露均沾』也有它的道理。若是整個皇室只有一位皇子,雖然無甚爭鬥,也不見得是好事。皇位拿得太輕易,就不會珍惜,連皇位都不珍惜,如何珍惜天下百姓?」說到這裡,她連忙掩口,「臣妾話太多了,失言之處請皇上莫要計較。」
「你說得很對,朕為何要與你計較?」衛景昭微微笑著,「雖然妃嬪不得干政,但你也沒說什麼朝政之事啊。」
等第二天皇上走了,一直侍奉在側的梳月提起這事不免有些不解和心疼,「旁人都巴不得皇上眼中只有自己,小姐可好,還把皇上推出去寵幸旁人。」
青梔的臉上沒有笑容,反而溢出絲絲點點的悵惘,「你隨便找個女子問問,有誰願意自己的夫君去找別人?我也不過是個普通女子啊。」
梳月嘟囔,「可是小姐眼下那麼得寵,現在又在出雲閣,也沒人把手伸進來加害,為什麼不可以只想著把皇上留在身邊呢?」
第二百零五章 :復寵
「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女子不必再這樣委曲求全地活著,她們可以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可以獨占自己的丈夫。」青梔抬手,指腹如玉,輕輕地拂過了萬千青絲,「可是在當下,全是不可能的。而我們身處後宮,尤其不可能。太后是天下最尊貴的女子,不也是守著黃卷青燈,把剩下的、一眼看得到頭的年月過完嗎?」
梳月有些咋舌,小姐看起來明明是最沒有野心的一個人,誰知她的野心,就連皇帝都給不了。
這一天晚上,青梔如常地看著書,靜靜等待著衛景昭的到來,誰知酉時已過,來的卻是滿面尷尬的小相子。
「主子,師傅讓奴才告知您一聲,皇上今兒不來了,主子先睡吧。」
青梔看到他的表情,已覺得不太對勁,閒閒地問:「不來也得有個由頭,可是皇上翻了別人的牌子?」
「回主子的話,沒,沒翻牌子。」
青梔不免有些疑惑,擔憂地猜測,「是皇上病了?」
小相子見實在避不過去,只得說了實話,「皇上雖然沒翻牌子,但今兒下午在鍾靈湖旁偶遇了安嬪娘娘後,就去了長福宮,沒再出來過,剛剛師傅特讓奴才過來同主子說一聲,皇上今兒不會過來出雲閣了。」
青梔的心瞬間就涼了,自己還在擔心衛景昭是不是生病了不肯讓人告知她,轉頭便得到他和唐思宛顛鸞倒鳳的消息。
努力抑制住不斷湧出的傷心,青梔輕輕地道:「代本宮謝謝你師傅,若不是他著你來說一聲,恐怕本宮要著急得睡不著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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