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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風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有一隻手還在不斷把他往下拉扯,讓他無法掙脫。他既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又不想對不起自己的妻子,可他分明已經對不起了。於是他想用錦衣玉食,和滿心的關懷去回報衛芷吟。雖然他知道這些遠遠不夠,妻子要的也不是這個,但他偏偏就是做不到一下子愛上旁人。
不管是父母,還是哥哥嫂嫂,都對他這樣的做法恨鐵不成鋼。慕懷清甚至指點他:「你喜歡誰放在心裡,面上哄一哄你的小妻子又如何,她是皇家的郡主,從小嬌寵慣了,你哄她她也會信,何必鬧成這樣給彼此難堪呢?」
他答應著「是」,轉頭在面對芷吟時卻又邁不過那道坎。這個女人是要用一生來陪伴他的,最好的年華也都給了她,懷風怎麼能騙她?
家裡人都說慕懷風是負心人,也是狠心人,卻不知道,懷風的彷徨和寂滅,誰能來拯救。
而衛芷吟偏偏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從小父母的寵愛也全然給她,導致她生的並沒有那樣的耐心去讓時間慢慢改變一個人的心意。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良久,懷風再開口時是毫無波瀾的平靜,「合離吧。芷吟。」
衛芷吟根本不能相信這樣的話從懷風口中出來,她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懷風老老實實地又重複了一遍,「我說,與其這樣鬧下去,不如合離吧。一切都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諒,我會去流連青樓,夜夜笙歌,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他忽然想通了,也許一切並不是他的錯,而是皇權的不合理。如果懷清再來同他說那樣的話,他便會去問一問懷清:如果傅青杳嫁了旁人,懷清娶了旁人,他就能這樣泰然處之地說假話嗎?
衛芷吟狠狠地,仿佛用盡全身力氣地道:「我絕不合離。」
懷風也是很難受,「那要怎麼辦,你日日夜夜地不舒坦,如果打我罵我都還好,總是折騰那些無中生有的事,甚至還去害別人,這樣對誰都不好。我盼望你離開我能嫁得如意郎君,這是真心實意的話。」
衛芷吟瘋了一樣去砸東西,不論是茶杯還是茶壺,或是筆架子公文,只要入了她眼的,她都要掃落在地。她邊哭邊說:「我不合離,我滿心裡全是你慕懷風,你讓我不好受,這一輩子我就纏著你,讓你連靜靜看著她的機會也沒有!」
懷風狠心過去把她死死抱在懷中,她掙扎的手想要去撕扯、去掌摑,都被懷風控制住,「若你真的喜歡我,請信我,我絕不會對你不管不顧,我會在你身邊,陪你到老,我會慢慢愛上你。」
衛芷吟的臉上卻露出絕望的神色,「她那樣好,你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她的。」
慕懷風不言語,過了一會兒才說:「可是這一輩子,我只會與你不分離。」
第九十三章 :勤政
綿長的風忽然吹了進來,才剛是碧空白雲的天色,忽然暗沉了很多,轉作風雨欲來的模樣。衛芷吟無聲地流著淚,縱然懷風再怎麼說,這不是她想要的那種感情,她要的是那樣一心一意轟轟烈烈的情誼,懷風的懷抱,暖不了她的心。
晚間的暴雨狠命敲打在窗戶上,噼噼啪啪的聲音讓人有些不安。懷風要著她,卻似乎不帶任何感情。宛如醍醐灌頂,到得這時候,衛芷吟才明白「同床異夢」這個詞究竟是怎樣的意思。
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漸漸稀少的雨水在屋檐匯聚,苟延殘喘地滴落在石板上。葉子微微作響,懷風已經在衛芷吟的身邊睡過去。
芷吟睜著眼,看蠟燭流下斑駁的淚痕,身邊的人睡夢裡仍舊眉頭緊皺。她抬起手想要摟住他,卻為著自己的那份心氣,最終還是漸漸收了回來,在寢衣的長袖中用力蜷著。
時間奔逝,不舍晝夜。很快到了七月二十五這天。一大早,青梔便起來喚著小順子怡芳他們里里外外收拾下西配殿。
大家都知道今天是要緊的日子,這樣的恩寵早兩天便傳了出去,闔宮裡那麼些羨慕的人都盯著這裡,絕不能出一點差錯。
自然,在收拾屋子錢,所有由嵐秋領著,向青梔說一些好聽的吉祥話,以賀芳誕。
青梔願意好好地過這個生日,反正已經註定高調,不如就此享受這份高調。她很大方地拿出了體己的銀子,讓嵐秋分發給大家,又道:「我與你們相處這麼久的時間,你們大多是穩重忠心的人,我剛來時就說,忠心的人該賞。」
眾人都高興得很。現在的宮裡,誰都知道跟著瑾容華當差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即便不得寵時,亦有傅家撐腰,何況如今人瑾容華還正得聖寵,賞賜豐厚,連帶著下人都荷包滿滿。
青梔讓梳月給綰了個百合髻,別出心裁地用數十顆白珍珠隱隱藏在其間,其餘的地方乾乾淨淨,並不去簪多餘的髮飾。
玲瓏剔透的耳垂上墜了打成小巧蘭花的白玉,一襲白紋曇花銀線裙逶迤在地,在夏日裡,這一抹碧色觸目就是清涼的感覺。
青梔攬鏡自照,想了想,向梳月笑著說:「拿些魚鰓骨來,做成蘭花的模樣,貼在額頭間,正襯這對耳墜。」
梳月趕緊去翻找,嘴上也不停,笑著道:「小主看起來心情很好,自進宮以來,從未梳過這樣繁複的妝。」
「難得過一回生日,打扮得漂亮些自己也開心。」青梔又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很是滿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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