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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景昭聞言,一掌拍在赤金九龍寶座的扶手上,額頭青筋暴起,大怒道:「派人去抓王頌岩!抓到之後,殺無赦!」
見衛景昭龍顏大怒,大臣們齊齊跪地,惶恐道:「皇上息怒!」
衛景昭冷冷道:「息怒?朕撥給整個江南百姓的銀餉,竟被一個王頌岩中飽私囊!江南地區的農業發展與江山社稷息息相關,死去的都是朕的子民!他建出這樣的堤壩,讓天下百姓怎麼看朕?怎麼看待大順朝?朕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凌遲都不為過!」
官員們都俯身跪地,益發把頭深深地低下去。衛景昭冷靜了一下,「賀益平何在?」
都察院左都御史賀益平聞言起身,走上前來跪下:「臣賀益平在此。」
衛景昭強壓怒火,道:「朕任命你為浙江巡撫,帶著賑災的銀餉和物資,以控制瘟疫相救百姓為首要任務,即刻動身!」
賀益平道:「臣遵旨!」
衛景昭又點名:「慕斂。」
鎮國大將軍慕斂也從大臣中走出,跪地道:「臣在!」
衛景昭道:「你薦一人,負責去追回王頌岩和那筆銀餉,同時給朕徹查,朝廷給當地的每一筆款項都用在了何處!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和王頌岩一般目無天子?」
慕斂領了命,垂頭想了想,一身正氣地說:「舉賢不避親,臣舉薦小兒慕懷風為皇上追查此事,雖然懷風尚年輕、少經事,但一身剛勇,對收賄貪污之事從來嗤之以鼻,欲除之而後快。」
衛景昭說了聲「好」,下令道:「任慕懷風為欽差,賜尚方寶劍,抓捕王頌岩,輔佐浙江巡撫賀益平徹查此事。」
此間事了,忽然有大臣站出來,覷著衛景昭的神色,小心道:「臣有事啟奏,王頌岩不過一個小小正三品按察使,照理說不該有這個能耐和膽量,貪上這麼一大筆錢,臣怕……」
衛景昭的目光冷冷地射向他:「怕什麼?」
那大臣低了低腰杆道:「怕是朝中有位高權重的人給他撐腰。」
衛景昭挑了挑眉,重新做坐回了座位上,語氣看似平和,實則已然憤怒到了極點,他壓低聲音道:「是誰?」
那大臣不大敢說,旁邊的戶部郎中董勝才出列道:「啟奏皇上,若是微臣沒記錯的話,王頌岩是去年才升的官,舉薦他的正是傅大人。」
接下來的事就甚簡單了,傅崇年當即認罪,說自己有失察之過,但絕不承認和王頌岩同流合污,六部九卿有許多是傅崇年的學生,或是被他舉薦上來,當即紛紛站出來為傅崇年辯解。
誰知這麼一來,衛景昭更為生氣,認定傅崇年結黨營私,震怒之下罷朝而去。
其中的暗涌青梔看得分明,賀益平乃是賀夢函的父親,也是大行皇后賀惜榕的父親,這次被委以重任,皇上自然要安撫他的女兒,同樣,董勝才是董玉棠之父,他拿捏住了衛景昭心中所想所懷疑之事,把貪污引到了傅崇年身上,衛景昭便也樂得賣他人情,召董玉棠隨侍。
第五十六章 :失寵
至於父親的那些門生里,多半有人已經反水,故意領頭為父親求情,所以才引起衛景昭的大怒。
青梔苦笑,都說後宮不得干政,可前朝後宮,偏偏又這麼息息相關。
眼下自己處境如何倒不要緊,青梔問小順子:「我父親現在如何了?」
小順子說:「皇上罰了大人半年奉銀,還說現在治的是失察之過,若查了清楚,傅大人與此事無關也就罷了,若是有關便要大人去償浙江那麼多百姓的性命。」
青梔身上一軟,靠在了一旁的軟枕上。嵐秋趕緊扶住了她,梳月在一旁已經捂著嘴默默哭泣。
青梔展眼望去,一屋子的人,沒有人能夠幫自己,反而她才是眾人的主心骨,她不能倒,若是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小順子,你這些消息來得都可靠麼?」青梔定了定神,問道。
「可靠,奴才與小相子是一同進宮的,後來小相子雖然被趙公公挑去做徒弟,也肯和我們在一處打鬧,奴才去送東西時,小相子剛好在勤政殿守著,他知道奴才侍奉小主您,就把這件事特特地告訴了奴才。」
青梔的手蜷縮成了拳頭,「嗯,就算他這會兒不告訴你,慢慢地消息也會傳遍全宮,只是勞你幫我去謝謝他,若是要銀子打點只管問梳月拿。」
小順子應聲,然後就默默地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這一天晚上,梳月值夜,就聽得自己的小姐在屋內翻來覆去,似睡不著覺。她輕輕進去,點了支蠟燭,果然看見青梔睜著眼睛望著帳頂。
青梔見她進來,笑了笑,問道:「還沒睡麼?」
梳月搖搖頭,給青梔倒了杯茶,「奴婢聽小主輾轉未眠,所以進來看看。」
青梔嘆了嘆氣,「家裡發生這樣的事,我想不出該怎麼辦,阿爹不讓人往宮裡送消息,大概就是怕我憂心。」
梳月安慰道:「所以小主更不要這樣不睡覺了,回頭熬出毛病來,大人和夫人在府里就要焦頭爛額了。」
青梔頷首,「我知道,我不過是在想法子,等真想出來了自然不會與自己身體過不去。好在慕將軍與我們守望相助,主動請纓,派了懷……慕小公子去徹查,我了解阿爹,這樣的錢他絕不會貪。只要有靠得住的人去查便好。」
「是呀,慕小公子一定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小主放心。」梳月心裡其實也忐忑,但她相信青梔,相信傅家,「咱們現在不能自亂了陣腳,一切都沒有定論,誰也不能治大人的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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