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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了。」青梔理直氣壯地否認,「可臣妾身在妃位,總得說些看起來識大體的話。」
衛景昭被這話逗樂了,喊趙和過來擦乾雙腳後,便上了床榻,一伸壁,將青梔摟在懷中。
「朕是真想你了,過了個年,朕忙得腳不沾地,連見喜兒的時間都少了好些,今天難得有時間,怎麼著也要來飛霜殿一趟。」說起吳錦織的事,衛景昭還是有些心虛,「吳氏麼,放在宮裡做個花瓶,倒也是不錯的,朕沒有多喜歡她。」
青梔偷偷地笑,「景昭這話,倒像是和我解釋些什麼,我又不是妒婦,吳氏為什麼入宮,我心裡也有點明白,只要皇上沒陷進『美人計』里就是了。」
衛景昭正色道:「吳氏對於朕來說,和旁人沒什麼兩樣。」
青梔也不再多說什麼,鬧騰了一會兒,復又變回大方體貼的模樣。在這樣的冬夜裡,兩個人相擁而眠,自是別有一番柔情蜜意。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戳心
可對於好些宮人,特別是平王和平王妃來說,本該翻吳錦織牌子的一晚,皇上卻去了傅青梔那兒,這不僅僅是皇上不給吳錦織面子的問題,瑾嬪娘娘也忒不懂事了,一個有兒有女有恩寵的人,非要和吳錦織搶那麼一次。
衛景昀和吳氏失女的痛苦之上,又被青梔無意間添了幾分屈辱。
但是大部分妃嬪包括裴婉修都是快意的。畢竟吳錦織看起來就和名門出身的她們不是一路人,與其讓這樣的狐媚子得到皇上的寵愛,不如一開始就挫挫她的銳氣,而青梔恰巧出了這個頭。尤其是裴婉修,她不忿吳錦織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樣的氣憤,把她對青梔的不喜都生生壓了下去。
第二天清晨,積雪盡消,有暖洋洋的太陽掛在天空,屋檐上滴滴答答地墜下斷續的水珠兒,好些妃嬪在屋裡捂了好幾天,終於能夠出門走走。
裴婉修出去透氣之時,正碰見吳錦織也在外面散步。
「嬪妾見過婉昭儀娘娘。」這十來天,吳錦織的禮儀沒白學,見到裴婉修立刻行了個標準的福禮。
「喲,本宮當是誰,原來是吳選侍。」
吳錦織聽出她語氣中的不善,努力讓自己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柔和,「嬪妾初來宮中,還有好多不明白的事情,需要向娘娘討教,希望娘娘可以不吝賜教。」
裴婉修的笑像是冬天裡積壓在雪下的枯草,薄脆而生硬,「既然吳選侍如此虛心,那麼本宮現在就教選侍一個乖——凡事對上了未央宮飛霜殿裡的那位,一定要退避三舍,譬如昨天吧,闔宮裡都以為皇上會給平王一個面子,翻妹妹你的牌子,結果呢?瑾妃娘娘什麼也不必做,皇上就乖乖地跑了去。」
吳錦織年紀還小,之前不知裴婉修竟是這樣的人,什麼事都硬生生地扯出來說,一口氣直接被堵到心口上,當即萌生出幾分怒意。但她的涵養極好,只定了定神,就恢復如常,「在宮外時,嬪妾就聽聞瑾妃娘娘有寵冠六宮之姿,宮宴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嬪妾不敢與娘娘爭輝。」
裴婉修壓了吳錦織一頭,得意極了,借著青梔的名頭繼續把那些戳人心肺的話倒豆子一般往外說,「昨天晚上冷,本宮還想著,若是你去侍寢,這一路上可要受苦了,誰知皇上親自前往未央宮,聽說未央宮那會兒都落了鎖了,皇上在外頭等了一陣子才進去。嘖嘖,你瞧瞧這份情意,合宮上下,除了太后,再沒人能有這樣的面子。」
裴婉修本來就吃著醋,酸到了骨子裡,說出來的話比之現實還要誇張幾分。
在她心裡,反正傅青梔得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己斗也鬥不過,不僅位份不如,肚子也不比她爭氣,技不如人做小伏低也是常理。可這個吳錦織,還沒入宮,就敢當著所有人的面獻媚於皇上,簡直是在打妃嬪們的臉。自己身為一宮主位,若是被這樣的人踩在頭上,那才真是再不必活了。
吳錦織是被千挑萬選而送到衛景昭跟前的,自有她過人之處,面對裴婉修的羞辱,她無比克制地道:「嬪妾不太懂宮中的情形,好在有娘娘教導嬪妾,這瑾妃娘娘頗有聖恩,嬪妾是記在了心裡。」
這樣的退讓,換來的是裴婉修的咄咄逼人,「是啊,當初在大殿上的那等狐媚之事,和淫詞艷語,可萬萬不能再做再說了,到時候瑾妃娘娘一個生氣,賞你數十個耳刮子,你才知道厲害。」
吳錦織終於有些不高興了,不為別的,這裴婉修說話,真真是太難聽了,什麼「狐媚之事」,什麼「淫詞艷語」,吳錦織完全不能理解,裴婉修靠著這種粗野的性子,是怎麼在宮裡活下來的?
深吸一口氣,宛如一簇秋天裡驟起的涼風,把落葉席捲而去,吳錦織的不樂來的快去的也快,妝容精緻的臉上,附著挑不出瑕疵的笑,「嬪妾是不懂事,讓婉昭儀娘娘擔心了,嬪妾會多讀些《女則》,謹慎言行。」
裴婉修好幾拳都打在一團柔柔的棉花上,終於有些氣餒,不再為難她,從鼻腔里發出一個簡單利落的「哼」,轉身回了綴雲殿。
薜蘿宮極小,兩人就這麼口角了幾句,很快就傳遍後宮,衛景昭那邊,趙和找了個喝補養茶的空隙,把此事遞了上去。
「吳選侍就這麼走了?半點也沒頂撞?」
趙和笑容可掬,「皇上,按照昭儀娘娘的脾氣,若是選侍小主敢頂撞,這會兒宮裡就不能這麼風平浪靜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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